到郑老师了。” 上个月是母亲的生日,她特地请假回去庆生。 拎着蛋糕往家走的路上,刚好和高中的班主任打了个照面。 想想高中也才过去几年,算不上太长,但眼前的郑老师似乎已经憔悴得不像样。 来不及补染的鬓发白得像雪,鱼尾纹灿烂成了一对花。 或许郑老师当年没有撒谎,每教的一届都是最操心的一届,一届届摧残着她。 向悠心里莫名梗了一下。 以至于面对面站定后,她都忘了率先打招呼。 还是郑老师认出了她,笑道:“悠悠啊,现在在哪工作啊?” “啊,郑老师好。”向悠将问题抛至脑后,赶忙先打了声招呼。 “好、好!”郑老师笑得眼眯了缝,“你还是跟当年一样,爱走神,说话总是慢半拍。” 向悠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干笑了两声。 郑老师等了几秒,眼见她没有回答刚刚那个问题的打算,干脆自己又问了个新的:“你回来是干什么呀?” “ 我妈过生日,回来给她庆生。”向悠总算回过神,一板一眼地答道。 “哦,也帮我带声好。” 寒暄的氛围好像突然变得有些尴尬。 向悠觉得总不能一直让对方发问,自己也该找个话题。 嘴巴比脑子快了一步:“郑老师,这届学生还是很难带吗?” 此话一出,两个人都开怀大笑起来。 两人站在马路边笑到前仰后合,惹来一片来往行人的侧目。 郑老师好不容易才止住笑,道:“难带啊,最难带的一届呢!” “那这么比起来,我们那届看来还挺好的嘛。”向悠笑着将玩笑开下去。 “是,你们那届确实不错。”郑老师脸上的笑意逐渐变得温柔,带上几分忆往昔的味道,“算是成绩最好的一届,可给我脸上长光了。” 向悠附和地笑笑。 最替人长光的肯定不是她,她只能算是与有荣焉。 那年高考,他们班成绩最高的是孟鸥。 其实孟鸥的成绩很不稳定,最差班里考过第三十,最好考过第二。 跟过山车似的,但是心跳的只有别人,他的心态一向很好。 对于学生来说,最重要的是学习。 但是对于他来说,好像什么都无所谓。 退步了无所谓,被批评了无所谓,受伤了无所谓。 最有所谓的可能是向悠不理他。 两人很难冷战,因为孟鸥不同意。 向悠越冷,他越热。 烦她、一直烦她,课上课下不停烦她。 他不许向悠把事憋在心里,非要两个人翻出来好好掰扯。 是他的错,他道歉,是向悠的错,还是他道歉—— 用向悠的口吻,然后再很爽快地原谅她。 向悠有时候很郁闷,虽然是她的错,可她还不想道歉呢。 但是孟鸥不依,他说“我已经原谅你了,你不要再气自己了,不然我会心疼的”。 一番理直气壮的话说下来,生生给向悠绕晕了。 向悠确实生气,但是……她气的不是自己啊。 不过,为了还自己一片安宁,哪怕事情还是一 团浆糊,两人也能稀里糊涂地先和好。 这其实是个坏习惯,因为彼此总觉得一旦和好了,事情就过去了。 但是没有,它只会囤积着,越来越深越来越粘稠。 等到哪天兜头泼下来,教人窒息。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