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当模棱两可,就可以动摇听者的想法、左右他们的判断,并勾起他们的好奇心。 他们会自觉把故事补全成他们想要的版本。 何运兴情急之下说出的话,不管是有意雕琢还是无意为之——我更倾向于后者——但无论哪种,这话都说得耐人寻味。 “我听任娜说过”,任娜喜欢嗑cp不是什么秘密事,可偏偏任娜和我关系很好,会不会她是真知道一点内情,才如此执着地嗑我和司昊的cp呢? “也亲眼见过”,何运兴各方面都透出一股普通且自信的纯纯直男味,他可能会四处观察美女、注意妹子们的言行,却不会留意两个大男人是不是有超出正常交往范围的举止,难道是真见过一些夸张的场面而眼见为实吗? 周围人的表情是凝固的、震惊的,眼神是探究的、怀疑的。 “我在厕所看见过你们两个搂搂抱抱!” “任娜也说过你们两个在一起!” “死同性恋恶不恶心……” 没让何运兴再多说更多的话,保安以最快速度赶到四楼,押着何运兴出去了,但他骂骂咧咧的声音好像还回荡在宽敞的办公室里,像坨砸在我头上的鸟屎。 这是一场事发突然又后劲十足的闹剧。 我不知何时已然攥紧双拳,僵硬的身体微微发抖,出了一背的冷汗。 我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没留意司昊谨慎收好了何运兴已签字的离职申请书。 直到司昊不顾旁人目光,帮我把滑开老远的椅子拖回来,扶着我后背让我坐下,我才湿着眼看了他一下,潜意识寻求安全感。 司昊脸上闪过一丝抱歉和心疼,因为当下他无法亲吻我的眼睛。 他只能温柔拍拍我肩膀:“没事儿吧?不要把那种人故意说出来的话放在心上。” 司昊说话的声音并不小,且坦荡,周围人都能听见,他泰然自若,也不辩解和避嫌,至此我才听见有人长吁短叹说何运兴真是有病、胡乱造谣之类的话。 可我心知肚明那不是谣言,我无从辩解,只能任由疑窦种进天天与我打交道的人们心里,未来我也将面对他们边界感模糊的打听与试探。 我木讷地紧捏住那张试剂说明书,下意识想逃避当下这个状况,问司昊:“我……我什么时候去客户实验室?现在吗?” 司昊稍微犹豫,但应允我,让我们的对话自然:“现在吧,对方比较着急,你先去,我和一晴说。” 他在桌沿下,避开旁人视线,递给我他的车钥匙。 客户显然不是真的着急,我无处可去,就捏着司昊的车钥匙直奔停车场,然后蜷缩在副驾驶里,闻着车上熟悉的浅淡香气发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