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无理取闹,却比无理取闹更让祁湛难受。 祁湛甚至都有些后悔就这么轻易的饶过傅翌了。 在楚妧的眼泪攻势下,祁湛很快就败下阵来,一边拿着手帕帮楚妧擦眼泪,一边柔声道:“那……那我明天就先让傅翌和二哥去,若是形势不对,我再上阵,妧妧觉得这样如何?” 楚妧这才轻轻的“嗯”了一声。 那声音像是从鼻腔里哼出来的,犹带着些许哭腔,听起来还有几丝勉强的意味儿,可眼中的泪到底是止住了。 祁湛松了口气,又用手帕帮她擦了擦脸,才哄着她上了床。 暖橘色的灯火被吹灭,只从帐帘的缝隙中透进了几缕微弱的光线。 他修长的指尖从楚妧微阖的眼睫划过,轻轻将她脸颊上残留的泪痕拭去了。 看着指尖闪烁的晶莹,祁湛唇角微扬。 那是带有几丝甜蜜的束缚感,让他觉得这茫茫尘世中不再只有他一人。 * 祁湛第二天如楚妧所愿的没有去战场。 不但祁湛没有去,连傅翌和祁灏也没有去。 楚妧听士兵们说,昨日祁湛虽然受了伤,却也杀了北高主将,余下二十万士兵群龙无首,只能负隅顽抗。 今日本是一场苦战,可昨天夜里北高失踪数月的六皇子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也不知用什么法子,笼络了军心,将二十万士兵全都收入麾下,颇有几分卷土重来的气势。 只是这卷土重来针对的不是祁湛,而是远在北高皇宫的二皇子。 如此一来,北高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会再骚扰大邺边境了。 祁湛也落得清闲,之后的日子里,就在楚妧的照顾下安心养伤,身体倒也恢复的很快。 这天,祁湛正在帐内看书,傅翌就拿着一封书信匆匆跑了进来,对着祁湛道:“王爷,北高六皇子托人递了封书信过来,说是想请您到十里之外的平坊城外一叙。” 祁湛将手中书卷放下,刚从椅子上站起身子,还未来得及答话,就被身旁的楚妧抓住了衣角。 他的身形一顿,回头看向楚妧。 楚妧原本舒缓的眉紧拧着,明亮的眼眸里满是担忧:“他……他约你到平坊城外做什么?他自己为什么不来军营里,他这么叫你去,会不会早就设下埋伏,就等着你上钩了……” 一连串儿问题从楚妧嘴里冒了出来,那双柔软的小手也越攥越紧,连带着他袖口的暗纹都泛起了褶痕,像是深怕祁湛跑了似的。 祁湛笑了一下,本想让她不用担心,可看着楚妧紧皱的眉,心绪一动,忽然问了一句:“妧妧知道北高六皇子是谁么?” 楚妧点了点头,道:“我知道,就是那个嵬名……嵬名云钦。” 祁湛听着从她口中冒出来的名字,心里有那么一点点不舒服,但他定了定神,又问:“那妧妧觉得,他不是个好人吗?” 楚妧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上次明明可以早早将我放回去的,却故意扣住我不放,还用我来要挟你,让你担心,害你被怀王和皇上怀疑,要不是皇兄恰好派了使臣过来,这事儿还不知道该怎么收场呢……” 说着,她便又将祁湛的衣角的攥紧了些,一字一顿道:“他坏透了,哪里是什么好人,所以……所以你还是别去了!” 这一连串儿骂嵬名云钦的话,轻易地将祁湛心头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