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一样晶莹的好看。 楚妧仗着自己戴着帷帽,便也没怎么收敛目光,而是细细打量起他来。 她上次从东市回来后,虽与祁湛画了他脖子上的饰物,可洗完澡就被祁湛黏着了,也忘了问男子的身份,祁湛说他不是西域人,那他又是哪里人呢? 祁湛似乎很紧张他,他来大邺是做什么的呢? 要不要帮祁湛探听探听呢? 借着花灯的光亮,她能看到男子握着汤匙的指节微微泛白,那舀汤圆的动作也有些不自然,似乎也很紧张的样子。 楚妧紧绷的心弦一松,不知怎么就有了胆儿,轻声问道:“公子姓祁?” 嵬名云钦似乎没料到她会主动说话,刚送入口中的汤圆不由得噎了一下,连带着呼吸都有些不稳。 他微微皱眉,低头喝了口汤,口齿不清的“嗯”了一声。 楚妧薄纱下的眉头拧起,轻声道:“公子并非汉人,又如何姓大邺的王姓?” 嵬名云钦将口中汤圆咽下,忽地抬起眼眸,反问道:“难道天下只有他那一个“祁”么?” 楚妧一愣,这才意识到他说的不是衣字旁的祁,而是明齐日月的“齐”。 她刚刚松了口气,可很快,她心里就紧张起来。 嵬名云钦口中的“他”,是指祁湛么? “祁”并不是什么大众姓氏,整个大邺都城,也只有王室姓祁而已。更何况今天出门前,祁湛还特地交待过,不可以暴露身份,所以祁沄是肯定不会告诉嵬名云钦自己的真实姓氏的。 嵬名云钦是怎么知道祁湛的姓氏的? 难道他早就知道祁湛的身份了?! 那他那天的举动,是特地来接近祁湛的么? 他究竟想做什么? 不过一会儿功夫,楚妧脑子里就冒出了七八个念头,连带着肩膀都不自觉的绷紧了,花灯的火光也一晃一晃的。 许是楚妧主动开口的缘故,先前那紧张的氛围倒是消散了少许,嵬名云钦忽地将手中汤匙放下,身体微微前倾了半分,压低了声音,将心里想的话一股脑全告诉了楚妧:“我知道你叫楚妧,我还知道祁湛去参加宴席了,而你却没有去。” 楚妧的身子一僵,抬起头来怔怔的望着他,他原本锐利的目光下不知何时露出了一股浅浅的笑意,神情似乎也放松了不少,不似刚才那般青涩了。 他继续问:“你为什么不去呢?是宫里不好玩,还是宫里有你讨厌的人?” 他好像什么都知道。 察觉到危险的楚妧忽地闭住了嘴,往一旁挪了半步,与男子拉开了距离,不再接话。 嵬名云钦将她戒备的神情看在眼中,神色倒没什么旁的变化,只是握着汤匙的手又紧了几分。 楚妧这么冷淡,搞的他又不敢说话了。 她那天和祁湛说话时,可不是这副样子的。 明明离她只有一丈的距离,却好像是隔了两座大山似的远。 他甚至都不怎么敢抬眼看她了。 他很不喜欢这种气氛。 嵬名云钦低头又舀了一勺汤圆,软糯清甜的滋味从口中化开,惹得他舌尖一阵轻.颤。 他的眼睛亮了亮,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低声问:“你是不是很怕祁湛?他是不是对你做过什么?” 楚妧瞬间就警惕了起来。 他为什么要问这个? 难道是在探听自己与祁湛的关系么? 楚妧捏着花灯的指节一阵青白,本能的察觉到嵬名云钦的危险,忽地将花灯放在了桌上,转身要走,嵬名云钦指尖一颤,手中的汤匙“叮”的一声落在了碗里,忽然开口道:“你二妹不是让你在这儿等着么?你若走了,她回来可找得到你?” 楚妧的脚步一顿。 她倒是把这茬儿给忘了。 她只好又坐回了摊位上的长凳上。 嵬名云钦碗里的汤圆只剩了几个,肚子也有些胀了,干脆放下了勺子,抬头看着楚妧,低声问:“你觉得我像坏人?” 楚妧没说话,从少年的举动来看,似乎并不像什么坏人。 但是坏人又不会把自己的心思写在脸上,楚妧还是不愿放松警惕,继续沉默以对。 嵬名云钦很是心烦,用手指了指桌上的花灯,道:“坏人会送你花灯么?” 楚妧这次倒是开了口:“可是我也请你吃了汤圆呀。” 嵬名云钦被她噎了一噎,塞满糯米圆子的胃似乎又涨了几分。 若不是看她一直不说话,自己又怎么会吃那么多? 说的他好像是图这碗汤圆似的。 嵬名云钦微不可闻的轻轻哼了一声,似乎有些不满,但他反应倒是很快,马上回答道:“正因为有所图,才表示我不是坏人。” 楚妧觉得他说的似乎有几分道理。 嵬名云钦用手指了指桌上的花灯,低声问:“你很喜欢这花灯?”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