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了眼。 他眼中的柔和消失无踪,余下的只有一望无际的凉。 “你是个知道分寸的。” 紫苑被他看得心尖发颤,忙低下了头,道:“是,奴婢这就退下。” * 祁沄第二天一早就进了宫,楚妧被安排在公主所,祁沄进来时,她正拿着毛笔在纸上画着什么,听到通报声后,忙转过了头去。 目光触及的一瞬,便是祁沄也不由得呆了一呆,满目皆是惊艳之色。 面前的人儿虽是十六岁的模样,那身形却生的玲珑有致,额前略微松散的秀发丝毫不显得邋遢,反而更衬得那张脸娇媚动人。 看来五哥说的没错,还真是位美人儿。 与五哥倒是十分般配。 祁沄微微一笑,忙迎了上去,拉着楚妧的手道:“怪不得五哥昨个儿夜里一回府就催促我进宫来陪着嫂嫂,我还以为是个轻松的差事,却没想到竟半点儿也马虎不得,若是一不留神让嫂嫂被别人瞧了去,这宫里还不得处处是桃花。” 楚妧被她说的脸红了几分,忙吩咐夏云去沏茶,祁沄倒也不见外,拉着楚妧就坐在了椅子上,与楚妧道了些怀王府的趣事轶闻,迅速就与楚妧热络了起来,也让楚妧又回忆了一遍书中的人物关系。 祁湛的生母段氏是卫国公的女儿,也就是当今中书令的亲妹,是被太宗指婚给怀王的,怀王很不喜欢这门亲事,便一直冷着段氏,成婚第六年才生了祁湛一个儿子,却因为难产落下了病根,没多久便去了。 怀王虽然没再娶,可他第二年就扶了妾室钱氏上位,钱氏的三个儿子一并成了嫡子,钱氏从此将祁湛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便是怀王也处处不待见他,祁湛在怀王府中尴尬的地位可想而知。 也难怪祁湛会有这般阴冷的性子。 楚妧心里不知怎么,忽然有些难受,竟连祁沄后面的那些趣闻也听不进去了。 祁沄察觉到她面色的变化,只当她是想祁湛了,忙打趣道:“这才与五哥分开一天,嫂嫂就郁郁寡欢的,若不是你与五哥成婚日子早,嫂嫂还不得害了相思病去!” 楚妧闻言一怔,忙问道:“成婚日子定了?” 祁沄道:“定了呀,三日后便是大喜之日,嫂嫂难道不知?” 楚妧的身子僵在了原地。 虽然祁湛问她葵水和生辰那天她就猜到了少许,却怎么也想不到婚礼居然就在三日后。 祁湛那病态而疯狂的样子又浮现在她脑海里。 ‘你这么怕痛,那以后怎么办?’ ‘那个可比这个痛多了,你到时候怎么办,嗯?’ 楚妧从头到脚都漫上了寒意。 怎么办?她到时候怎么办? * 傍晚,祁沄又悄悄溜进了临华院,把楚妧一天以来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吃了什么,全都一一告诉了祁湛。 正说的口干舌燥之际,一杯热茶就递到了手中,祁沄一抬头发现是傅翌,心里别提多舒坦了,更加事无巨细的向祁湛汇报起来。 可祁湛却越听越不舒坦。 她似乎和以前没什么两样。 还是吃饭,睡觉,喂兔子。 祁湛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垂眸看着杯中那一小片漂浮的茶叶,河舟似的,孤零零打着转,仿佛一不留神就会陷入那汪碧潭中去。 祁湛轻轻吹了一下,那片茶叶就沉了下去,却没一会儿功夫又浮了上来,似是在和他叫嚣着什么。 祁湛心底忽然升起了一股燥郁感,压着嗓子说了句:“她倒挺开心的。” 祁沄一愣。 五哥这语气听起来怎么不大对劲? 难道五嫂过的开心他还不高兴了? 为什么? 祁沄想不明白,试探性的说了句:“是啊,五嫂挺开心的。”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