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他向皇帝禀明了,也只是做了他应该做的事。同样作为一个嫉恶如仇的人,她有什么立场阻止他? “阿婼……” 韩陌低沉地唤了一声。 “你确定是来的这边?” 门外突然传来了声音,苏婼蓦然一震,睁大眼看向韩陌:“是张煜!” 韩陌也神情一凛,看了眼四面,突然他按住墙上机括将香炉复原,又卷起卷轴收好画像,最后挟起苏婼跃上了房梁—— 此处无人居住,陈设简单,几乎无可藏人之处,只有房梁上稍可藏身,而张煜的声音就在外头,容不得韩陌多思量! 刚刚在房梁上趴好,门就被推开了,长身玉立一身青衣儒衫的张煜走了进来。 壁后香炉早已复原,而画像在他开门的前一瞬刚刚替换到位,门开后风挤进来,吹得那江南美景轻微地敲打着墙壁,发出慵懒的哒哒的响声。 张煜在堂中,凝视着画幅,又转头环视四面,最后走到几案前,伸手抚起了这幅画。 苏婼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当口若是露了破绽,被抓了把柄,那她是百口莫辩,完全无法解释。 但吕凌此时不该在牡丹园替他们缠住张煜他们么?怎地张煜又一个人来了此处? “不在此处。”此时下方,张煜已经把手收回,转过身望着门口,“你在哪儿瞧见的?” 门外进来了个婆子,躬着身嗫嚅说,“奴妇先前在荷池畔,见着办姑娘往这边来的,才去知会了公子。奴妇未见姑娘进来然秋阁,不过猜想着是在附近来了。” 苏婼讶然,这仆妇还特地去把自己的行踪告知张煜? 忽觉腰间一紧,韩陌原本轻如微羽的气息忽然间也变得粗重起来。 她不曾动声色,继续望着下方。 张煜站了一站,自语般地喃喃地吐出一句:“如今想见见她可真是难。” 堂前光影浮动,再一定睛,他人已经走了出去。 屋又被掩上了,但屋里却许久没有新的动静。 苏婼只觉得自己的腰被铁钳一般扣着,再紧一点连呼吸都要困难。 男子的气息颇不客气地扫着她的脖颈,她躁热难当,稍稍偏了偏头。 韩陌脸色跟他衣衫的颜色一般很不好看:“没想到惦记苏姑娘的人还不少。” 苏婼一改往日彪悍,两只小手捉着他的衣襟,像梁下燕一般将他睐眼轻喃:“可不是么,要不是造化弄人,我生的孩子都满地跑了。” 话没落音,腰间铁钳又收紧了些。 韩陌哼哼两声,掐着她的腰跃到地上,然后头也不回地从窗户跑了。 苏婼忍笑拂拂衣襟,回头再看了眼那幅画,打开门大大方方地走了出去。 若问她为何一点不怕门外有人?那当然是因为韩陌早走一步已替她打探过。若不然,他又怎么会撇下她一个人先走? 有韩陌在身边的任何时候,她都不必再瞻头顾尾。 …… 春晏堂里,身着韩陌世子袍服的窦尹背对窗户而坐,手捧着一本文书已经翻阅了有五六轮。 宋延面对窗前,隔一阵便做些递卷宗接卷宗的假动作,此外就是坐下吃茶。 但约好的一刻钟已经过去了很久,韩陌还没有回来,宋延渐渐坐不住,开始起身踱步。 “不会出什么意外吧?”他望着已经在院门外路过好几次的同一个张家下人说,“再不回来我怕张阁老要直接进来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