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直起腰来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跨出院门,才站起身来。 游春儿在前门下等候,看到苏绶大步出来,赶忙迎上:“老爷,出门么?” “去天工坊。” 苏绶跨上了马车。 马车驶上街道,苏绶透过门缝看着前方游春儿的背影,说道:“你进来。” 游春儿回头称是,随后躬身走了进来,在门口的小杌子上坐下。 苏绶道:“你什么时候开始替婼姐儿办事?” 游春儿听闻,一个激灵挺直了身子。 苏绶斜眼睨他:“你不要打量我什么都不知道。她时常晚归,难道不是你在给她打掩护吗?她都认了她就是鬼手,你还不认帮她跑腿?” 游春儿扑通一声跪在地下:“老爷饶命!小的就是帮姑娘,帮姑娘赶了几回车。毕竟大晚上的,小的也怕不安全,就,就自作主张给姑娘跑腿了。还请老爷轻饶!” 苏绶鼻子里微哼,转过目光:“你倒是会替她开脱。” 游春儿不敢做声,深深把头垂下去。 苏绶深吸气:“看来她确实还挺得人心的,你们一个两个的全部都这么帮她说话。” 游春儿抬头觑了一眼他,屏气凝神不敢出声。 苏绶睨他道:“起来吧。” …… 扶桑回到绮玉院,满面笑容的到了正在整理书本的苏婼身边。 “姑娘交待的事,奴婢都办好了,给了老爷。” 苏婼头也没抬:“老爷在家么?” “在家,刚回来。”扶桑上前打着下手,一面把才才在书房的情形禀报了,“老爷在问奴婢话的时候,语声温和极了,奴婢还从来没有看到老爷这么温和过呢。” 苏婼看了她一眼,轻呵了一下:“那是不是你意会错了?” “不会的,奴婢看的可好仔细呢。”扶桑一脸认真。收了两本书,她又道:“到底血脉相连啊,不费吹飞之力就得了姑娘这样的女儿,任谁都不会无动于衷的,奴婢相信老爷心底也是有所触动了。” 苏婼叹息了一口气抬头:“可这又是我该指望的么?有爹没爹,我都已经长到这么大了。即便像你说的那样,那如果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有没有都不重要。” 扶桑听她这么说,倒不知该如何接话了。 门外这时候传来了说话声,她探头看了看,说道:“是太太来了。” 苏婼听闻也把书放下来,迎到了房门口。 徐氏挽着她的手,招呼着身后的丫鬟走进:“我哥嫂送了一些莲蓬来过来,倒还十分新鲜,我拿下来给你尝尝。” “您何必这么费心呢?留着自个吃多好。” 苏婼知道她娘家兄嫂并不是那宽厚人,不然她也不会梳头到半路还嫁出来。如今对她亲热些,也七八分因为她成了官太太。 徐氏坐下道:“我还不耐烦他们送呢,不过是打断骨头连着筋,没到那不相往来的份上。” 苏婼掰了一只莲蓬,笑着塞了一半给她:“那是您人好。——还挺鲜甜的,您尝尝。” 徐氏依言尝了一颗,然后道:“我原本昨晚就要给你送来的,但你不在。你如何回来的那么晚?” 苏婼垂首剥莲子:“这几日我在外办点事情,回来的就晚了。” “你爹是不是也知道?” 苏婼点点头,望着她说:“他没告诉你吗?” 徐氏鼻子里哼出声来:“他的事他几时会主动跟我说?问他他还不答呢。昨儿夜里不知我又怎么得罪他了,他在书房睡的。” 苏婼收敛神色:“他当了十几年冷漠无情的丈夫,也许已经习以为常了。” 徐氏道:“这话怎么说?” “他原先对我母亲很冷淡,对您他还会忍让,但对我母亲,他从来没有给过好的脸色。” 徐氏怔然:“这又是为何?”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