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他的脸立刻黑了半截,屹立在朝堂上十余载的洵亲王与人打赌,平生竟第一次赌输了... 与他同坐在车厢内的雨堂没来由的觉得自己的后背一凉,他悄悄回过头,发现自己的主子正盯着自己,墨色双眸里的凉意就像十月的秋雨,将他淋了个透心凉,“爷,这茶水凉了,奴才这就给您热。” 他说完,拾起扇子就十分卖力扇桌上的小火炉。 “一会回到府上去寻个太夫,从后门带到主院去,别乱声张。”赵止洵靠着车壁,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雨堂还在卖力扇火炉的手顿了顿,才明白过来主子方才那抹透着凉意的眼神不是针对他,立马得体地应了声,“哎。” 楚无念被赤羽卫扔到麒麟院的时候,青黛色的眸子怔了怔,她以为她会被带回那暗无天日的掖幽庭里。 “姑娘受了伤,我请了太夫,姑娘先随我去看太夫。”雨堂走到她面前,与她平视,语气还算和善。 “这是哪?” 楚无念浑身上下紧绷着,捂着手肘上的伤口,不肯挪动半步。 “亲王府,王爷已经替姑娘将宫内的文牒拿了出来,姑娘日后便不用再回掖幽庭了。” 雨堂回眸,神情淡然,眼里没有一丝瞧不起她的意思。 楚无念紧紧抿唇,身上的多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她稍稍点头,随着雨堂去看太夫。 赵止洵从永安堂中请完安出来时,秦天走上前,递上一张文牒,“这是那个女奴在宫内的文牒。” 他睨了一眼,薄唇轻喃出声,“楚—无—念。” 回到麒麟院里,雨堂已经领着人在廊下候着他了,大老远的,赵止洵便见到一个梳着丫鬟发髻,身穿绿色衣裙的女子福身站在雨堂的身边,这是亲王府上丫鬟清一色的装扮。 赵止洵站在他们二人面前,盯着楚无念的这身装扮,俊眉微皱。 “爷,奴才这可是让府上的王嬷嬷给她打扮的。”雨堂瞧出他的脸色不太对劲,立刻甩锅给王嬷嬷,她是府上的老人了,自然知道府上的丫鬟该怎么打扮。 “换身侍从的装扮。” 楚无念正盯着他的云纹织锦长靴看,头上忽然就传来一阵透着凉意的声音,鼻尖皱了皱。 “哎。” 闻言,雨堂拉着她下去换一身装扮。 待她打扮成侍从模样站在他面前时,他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日后,没爷的命令,你不许换上丫鬟的装扮。” “是。” 楚无念福身。 俊眉刚舒展开,赵止洵又皱了皱眉头,“这福身的姿势也去了,侍从该有个侍从的模样。” “......” 楚无念不敢再轻易福身,只能学着雨堂的样子朝他颔首。 候在门外的雨堂捏着袖口,心中一片晒晒然,爷这是真的不喜欢女人啊,难不成真如外头谣传的那般,他有断袖之癖? 故而这么多年来,才不让府上的丫鬟踏进这麒麟院半步? 想到这,他急忙抱紧身形瘦小的自己,想想自己这么多年来,身子依旧清白,当真是不容易。 “想什么呢!爷叫你去如意斋给老夫人取的茯苓糕,你去取了没?”秦天盯着他看了好半晌,方才赵止洵进屋前,便叮嘱他了。 “奴才这就去!” 回过神来,雨堂压下方才起的羞耻之心,拔腿开溜,比平日里消失得都快。 赵止洵坐到长椅上,着手处理案桌上的公文,在外人眼里,他是权势滔天的洵亲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若是他跺跺脚,整个长安城都要抖三抖!可他们不知道的是,作为朝堂之上数一数二的臣子兼辅政亲王,他每日里可是很忙的,既要处理朝堂政事,又要处理亲王府上的家事。 处理完公文,他长吁一口气。 “奴婢是您打赌输的惩罚?”忽然,身边传来一道质问声,声音不算轻,也没有身为女奴该有的怯弱。 “于爷来说是惩罚,于你来说,是解脱。” 此刻,赵止洵才得空细细打量身边一直站着的楚无念,整日在宫里埋头干活,见不得日光,她的肌肤倒是白皙细腻得不像话,小巧的鼻尖上有一颗小痣,不仔细看,倒是瞧不出来。 “奴婢感念王爷的解救之恩。”她只微微颔首,没敢福身。感念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