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没走,就这么和李明淮待在停车场上。 运货车里,鹿之绫贴着薄妄而坐,低头翻阅这些人的资料,一份份看过去。 第一遍粗略而过,她将资料分成两个类别。 薄妄察觉到她的行为,挑了下眉,“以什么分类?” “一类是这近三十年里进入某个家族做事的,一类是一直在这个家族里。” 鹿之绫正色说道,“我在想,再精妙的整容也没办法将一个人完全整成另外一个人,而不被发现吧?那第一类更有可能些。” 薄妄的手放在她的腰上,随意摩挲,低沉问道,“今天有看出什么不对么?” “庞家挺奇怪的,他们在江南,就算来吊唁出动的人也太多了。” 鹿之绫说道,“人越多,越好像是为了混在里边一样。” “程家来的比庞家还多。” 薄妄道。 闻言,鹿之绫翻一遍资料,果然,这些人中程家、庞家的人居多,但这也是个概率问题,好像并不能说明什么。 薄妄单手翻着资料查看。 车子里很是寂静,鹿之绫翻着翻着忽然看向他,柔声道,“你打算和父亲说清楚了吗?” “……” 薄妄的眸色因她这一声而沉。 “虽然周劲还是在暗中,但他现在已经算是和你面对面杠上了,薄家上上下下这么多人,你不可能一直瞒着父亲。” 鹿之绫说道,“再说,周劲还是冲着父亲来的。” 这是周劲和薄峥嵘长达三十年的仇恨。 于情于理,都到让薄峥嵘知晓的时候了,薄峥嵘一直被瞒着,于查案、于整个薄家而言并非是好事。 薄妄搂着她冷冷地道,“我烦他。” 每次他感觉薄峥嵘干出点人事的时候,薄峥嵘又会用行动证明他想多了…… 他就想让薄峥嵘一辈子认为戚雪真的背叛过,气死薄峥嵘。 鹿之绫看着他,半晌抬起手摸向他蹙起的眉心,淡淡地道,“那这么想吧,父亲好歹是当年的一个知情人,对周劲的了解总比我们多。” “我在江南时候问过,他对周劲除了看不起还是看不起。” 薄妄冷嗤一声,不认为薄峥嵘对查清楚周劲的身份有什么帮助。 那是薄峥嵘不愿意多说吧,就像他对戚雪,说起来全是恨,可那么恨,却还是死死保留着妻子的位置。 虽然没什么可感动的,但至少代表薄峥嵘心里其实也藏了很多很多不为外人道的心思。 鹿之绫还想再劝劝,但见薄妄心里过不去这个坎,想想还是算了,低头继续看手边的资料。 …… 薄家的停车场庞大至极,车子停了一排又一排,空旷的地方还是很多。 姜浮生靠着运货车站在那里,静静地望着前面夜色下的薄家主楼,路灯上全挂上了白布,萦绕着沉香的丧葬氛围。 她长长的睫毛下一双眼睛还是红的。 一张纸巾递到她面前,姜浮生转眸就对上李明淮藏在碎发后的眼。 她有些想让他把头发剪剪,想想自己也没了这个权力,便沉默不语地接过纸巾擦了擦泛湿的眼眶。 “叔叔现在怎么样?” 李明淮低声问道。 “现在挺好的,跟以前没什么两样。” 姜浮生回答,没说的是她现在相亲屡屡不成功,让她爸妈难受得很,总觉得她要嫁不出去了。 “心情怎么样?” 李明淮又问,声音沉沉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姜浮生有些奇怪地看他一眼,“还不错,前几天还和他朋友去钓鱼呢。” “那现在稍微受点刺激没事吧?” 李明淮低眸看着她明显哭过的小脸问道。 “……”姜浮生一头雾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