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岁的老太太。 坐在她身边的博恩特先生,甚至不像是她的儿子,而是孙子——他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从坐姿仪态与气质上能看出,他很有教养。 但他看奥尔的表情有些怪,从他的脸上,奥尔感觉不到善意,更多的反而是警惕与敌意。 那些被荣光教会卖掉的孩子们,其中有一部分运气极好。他们或者得到了买家的喜爱,在富裕的生活中,被宠爱着长大。或者在被买去后,成为了主人家幼子的玩伴,甚至接受了和那些少爷、小姐一样的教育。 这就是幸存者偏差了,从这些人的角度看,荣光教会确实是善的。 博恩特夫人的儿子,大概就是其中的一种。 奥尔的视线从他身上掠过,对这个人身上发生的事情,他有些感慨,但并不是太在乎。 “哦,感谢光明,让我在那天找到了您!” 但博恩特夫人说的第一句话,让正在与她握手的奥尔,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光明?是神吗?我以为……您已经放弃对神的信仰了。” “我确实不再信仰伪神,那些竟敢以神为名的渎神者!愿地狱之火永远灼烧着他们的灵魂!”博恩特夫人先是激动又愤怒,但紧接着她的表情柔和了下来,“但我怎么可能放弃对神的信仰?神指引我找到了您,更指引洛克比回到了我的身边。” 她转头对儿子露出笑容,那个年轻人也对她略敷衍地笑了。 “您觉得……您来向我报案是神的指引?那荣光教会的覆灭呢?” “当然也是神的指引!您也这么认为吧?只有仁慈伟大的祂,才会让一切的邪恶无所遁形。” “不,我并不这么认为。”奥尔坚定地否认着,“神没给我指引什么,揭穿荣光教会骗局的是皇家警察的配合,彻底将他们打倒,并将它黑暗的残肢从角落里揪出来的,是无数愤怒的市民。 从头到尾,神什么都没做。假如祂真的存在,那从一开始有人借祂之名行恶,祂就该用传说中的天火烧死那些畜生了。” 博恩特夫人的笑容立刻垮塌了下来:“嗯……我、我为我刚才的失言而道歉,我并不是要无视您的功劳,您有些反应过度了。”她又对奥尔尴尬地笑了一下,好像是安抚一个突然无理取闹的孩子,“您和警察们,呃,还有那些市民,当然是有功劳的。但那是人世间的功劳,光明是无形却又无处不在的,神和人是不同的。” 她十分努力地希望向奥尔解释清楚,人与神之间的区别。 “您还会去教会礼拜,然后把赚的钱供奉给教会吗?”奥尔问。 “……”博恩特夫人站了起来,“我很感谢您为我们做的一切,再见,蒙代尔警官。” 现在她看着奥尔,已经没有了刚刚的喜悦与亲近,更像是看着一个可怕的怪物。 “夫人!如果我没能破案,而是把您在镇子里软禁到死亡,那么您会怎么样?” “不、不会的,有光明的指引。” “您的头发和皱纹可不是那么说的。”对曾经鼓起勇气来报案的母亲,奥尔是尊敬的,在想明白她可能是在被软禁期间因为惊惧而快速衰老,奥尔确实怀着歉意。 她抿了抿嘴唇,最后和奥尔匆匆忙忙道别,带着她的儿子离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奥尔叹了一声,他不生气,只是无奈。思维方式就是不一样的,就像某大陆上的人们一边过着感恩节,一边剥头皮一样——食物是上帝赐予的,送来食物并教会他们种植本地作物的土著人?那不是和食物一样,同为上帝的赐予吗? 对博恩特夫人来说,奥尔就是这样的。 算了,还是去做沙琪玛吧。 甜蜜黏软的沙琪玛,在那天晚上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好评,更要紧的是,达利安喜欢——虽然甜的东西他都喜欢,但奥尔能看出来,沙琪玛属于他格外喜欢的。 “差不多安排好了,后天我带着人出发。”晚上睡觉的时候,达利安说。 “你们怎么过去,又怎么回来?” “把自己伪装成货物坐火车过去,再伪装成货物,带着那些孩子回来,还要感谢马克西姆。” 他说得很轻松,奥尔也只能搂着达利安的腰,将额头抵着他的肩膀,然后说一句:“注意安全,一路顺风。” 到了行动的日子,表面上看起来,所有警察都照日常那样上班,但实际上,达利安带走了二十个狼人。鱼尾区警局来来去去的警察、见义勇为路人与犯人的人流量越来越大——主要是酒鬼和扒手,鱼尾区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