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底的台风来势汹汹,全港陷入休假状态。上午十点,书玉被周母从床上叫起来,提醒她来接她的车已经到了。 自然卷最麻烦的就是每天睡醒之后的梳洗过程,书玉坐在梳妆台前,拿着梳子胡乱的梳着头发,她有轻微的起床气,这会儿的动作很暴躁,梳子上挂了几根长长的头发下来。 周母从她手里拿走梳子,动作轻柔地梳起来。这对母女都有一头自然卷的长发。书玉舒服地闭着眼,“沉聿给了你们多少钱?” 港城不流行彩礼,年轻人之间也少有遵循这个说法的。 不过这都是因人而异了,就像有人觉得二十万的彩礼多,但如果结婚真的只要二十万彩礼就满足条件,那沉聿这种人可能最大的苦恼就是怎么这么多老婆。 周家的公司流水不大,周母报出的金额大约足够买断三家这样的公司,“小宝,这个钱我不会留着的。” 周母在年轻的时候就跟着丈夫来港城闯荡,那时候联系方式不发达,也没什么钱,渐渐就失去了和女儿的联系。 记忆里的女儿一直是襁褓里的小婴儿,是以后来见到书玉这么个大姑娘,周母是陌生而欣喜的。但对于丈夫要拿女儿赚钱的行为,她也只能尽所能地为女儿谋划。 自欺欺人地想着,嫁给有钱人总比嫁给没钱的好。可是如今女儿真的飞上了枝头,周母反而忧心忡忡,“你到了沉家,要守很多规矩,很多事都需要钱,不要被人看轻了。” 书玉拉开抽屉拿出一张卡,连同周母塞过来的那张一起推了回去。 书玉生日那天,沉聿送她回来之后,周母做了碗长寿面给她。 她也记得女儿的生日,是啊,十八年前从身上掉下的一块肉,怎么会不记得。 当初是周母出钱给小姨付的医药费,后来也是周母陪着书玉给小姨处理的后事。书玉心里是感谢她的,“妈,这张卡的密码是我生日,这些钱是我给你养老的。” 周父在外面还有一个三口之家。书玉把周母推拒的手握紧,“妈,找个喜欢的地方养老吧。” 婚姻对这个女人来说是枷锁,她没读过什么书,习惯了依靠丈夫过活,如今关于女性独立的文化已然形成了产业,也开始将中年女性作为目标,或许有一天她会找到自己想要的人生。 书玉的行李不多,一只小小的箱子。同司机一起来接人的还有Wendy,看到书玉从周家出来,她和司机下车去迎,一个拿箱子一个撑伞。 风大,雨水敲打着伞面。Wendy已经能自然地称呼书玉为小太太了,她尽量把伞往书玉倾斜,“小太太,小心别淋到了雨。” 书玉靠近她,“谢谢。” 那天沉聿带着书玉去医院,小小软软的一个小婴儿,被透明的保温箱罩着,能看到她缓慢的呼吸频率。 那是表姐的女儿,也是沉家的孩子。沉聿问书玉,“你想照顾她吗?” 表姐失去行为能力,不知何时会醒过来,如果孩子被沉家带走,注定有去无还。书玉问:“可以吗?” 他擦去她眼角的泪水,“和我结婚,她的监护权就是你的。” 整个世界都泡在雨里,车子平稳地穿行在风雨之间,远处的海浪声此起彼伏,车窗外的景物从灰尘阴霾的密集建筑转变为苍翠欲滴的树木中的山中别墅。 Wendy将书玉送进别墅就走了,一个年迈的女人从司机手里接过了箱子。房间在二楼,书玉惊讶地发现床板竟然是硬的,女人告诉她这是沉聿特意定做的。 书玉从床上跳下来:“那我不跟他睡一张床,他想睡让他自己睡去吧。” - 明天一定开车,再拖就有点不礼貌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