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凝不欲掺和那些事,婢女又正好去给她取披风还没回来,黎凝正想回学堂去告诉夫子,却突然听见那争执声里还夹杂了一个她无比熟悉的声音。 是裴濯。 黎凝轻手轻脚走到墙角落,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看到的那一幕让她瞬间瞪大眼。 裴濯被一个黑汉用麻袋套住,扔上马车。 黎凝立刻捂住嘴才没有发出声音,满目惊愕。 贵为郡主,黎凝从小就被告诫,遇到那些不认识却企图靠近她的人,一定要有防范心,否则就可能被绑架。 黎凝想,她大概是看到裴濯被绑架的场面了。 这里是学堂,对他们来说最安全的地方之一,又怎会可能会想到居然有人到学堂里来抓人。 黎凝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打算回去找先生和侍卫来救裴濯,她一转身,只来得及看到一块粉色的一角,之后便不省人事。 等黎凝醒来,是在一间陌生的小屋,她低头看看绑在她身上的麻绳,再抬头看看破漏的屋顶,嘴角一撇眼尾一耷拉,泪水都绪好了正准备要哭,突然从她身后响起裴濯的声音:“你怎么会在这里?” 十四岁的少年声音已经不如他之前清脆,带上几许低沉沙哑,黎凝一下子就认出这个声音,没忘记她和这个声音的主人是什么关系,又怎么可能让他看见自己脆弱哭泣的一面。 于是黎凝抬头使劲又快速地眨了眨眼,硬生生把泪意憋回去,等恢复成往日那般清冷高傲的郡主模样,才侧过头去看裴濯。 脆生生声音甚至还带了点骄傲:“你能在这儿,本郡主就不能?” 裴濯:“……” 此时的黎凝完全没有意识到,被人绑架并不是什么值得攀比的事。 裴濯与她一样,身上也缠了好几圈麻绳,动都动不了。 小郡主娇生惯养,细皮嫩肉的,什么时候遭过这种罪,她使劲扭动挣扎,想让绳子松一松,但麻绳绑得很紧,越挣扎,勒得她越疼。 裴濯许是看不下她在那做无谓挣扎,提醒道:“没用的,别白费力气。” 黎凝停下动作,嘴角又开始往下撇,很不高兴,但又不能哭,看上去憋屈又可怜。 “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们。” 周围太过安静,黎凝突然有点害怕,想通过说话声来填补。 过了很久,或许也没有很久,只是因为安静让时间拉长,黎凝感觉自己过了很久才听到裴濯的声音。 “我的养父母。” “养父母?你不是……”黎凝话说到一半又停住。 他不是丞相府的公子吗?十岁之前一直在陵州裴老太太那儿生活,直到裴老太太离世,丞相府的人才重新把他接回去。 小郡主并没有想太多,天真道:“哦,我知道了,你在陵州又认了一对养父母。” 想了想又感觉哪里不太对,“既然是你养父母,为什么要抓我们?” 黎凝不回过头去看都能感受到裴濯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她又继续说:“是不是你闯了祸,他们才要抓你?” 在小郡主的认知里,养父母与亲生父母无差,既然都愿意养育,又怎么会想害人。 许是她喋喋不休的追问让人忍受不了,裴濯终于愿意搭理她的问题。 “我四岁那年与相府的人走失,被人贩子拐走之后,辗转多次,被卖到当时的养父母手里,十岁时才重新被相府寻回。” 黎凝完全没想到是这么个走向,吃惊地瞪大眼,想去瞧裴濯,碍于行动受限,她只能看到裴濯半张脸。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