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张上,念完剩下的内容:“愿与君岁岁年年,祝君生辰吉乐。” 听到此处,裴濯眼睫一颤,垂下眼去。 黎凝举高纸张自顾自分析:“这谁写的贺词,虽肉麻,但心意却诚,想岁岁年年都与你交好,祝你生辰吉乐。” 不过这人竟也跟她一样,与裴濯认识了十年。 这激起黎凝的好奇心,想看看他人写的内容又是什么,于是她伸出手,想从裴濯手里再拿来一张,却被裴濯躲开。 黎凝蹙眉,再次伸手,裴濯不但再一次躲开,还把黎凝手上那张也拿过来,收起。 “为何不给我看?”黎凝不高兴地眯起眼。 当然不能给她看。 黎凝若是看到那些纸,就会发现这些字迹都出自同一人之手。 裴濯静默看了她片刻,眼眸深邃幽黑,似有很多话要说,可到最后,他也只是浅淡地笑了一声。 “郡主念一张便够了。” 裴濯不给她看剩下的贺词,黎凝作罢,小声嘀咕一句“小气”,别过头不去看他,好以此来证自己不屑看他那些贺词。 两人半晌都未再开口,周围安静无声,日头暖洋洋,洒落在黎凝身上,黎凝打了个呵欠。 她半睁着眼,一只手托着脸,手肘搁在石桌上,随意又松懈的姿势,仿佛下一刻就能睡去。 裴濯看了好几眼,忍不住出声道:“郡主若是困了,不妨先回去歇息。” 终于又有声音响起,黎凝用带着朦胧睡意的双眼半眯着去找来源。 她的眼已经快要睁不开,强撑着唤来冬雪,让她带自己回府。 罗氏刚好在这时过来,瞧见黎凝如此困顿的模样,快步上前搀扶,提议道:“郡主不如就先在相府里歇息片刻,休息好了再回去。” 黎凝以往也不是没有在丞相府歇过,相府还有一间客房是专门留给她的,黎凝幼时经常跟随长公主来丞相府做客,玩累了便是休息在那间客房,不过自从她与裴濯两人关系决裂之后,黎凝就很少在丞相府留宿。 此刻的黎凝顾不了那么多,她只恨不得立刻有个床给自己躺下,舒舒服服地睡一觉。 是以,黎凝未犹豫便立刻应下。 相府给黎凝准备的客房里边的床榻换了新的,足够宽敞舒适。 除了床榻,房内其它摆设布置几乎没有变过。 但黎凝没有心思去注意这些,她只看得见那张床,脱掉靴子就躺上去,未多时便沉沉睡去。 这一觉让黎凝梦见一些以前在学堂发生的事。 自裴濯岁考赢过黎凝之后,黎凝就暗暗起誓一定要赢过裴濯。 起初裴濯并未放在心上,甚至对黎凝这种什么事都要与他争个高下的行为视而不见。 黎凝刚把裴濯看做对手的那两年,裴濯还不像现在这般爱与她做口舌之争,不但不爱开口,更是整日面无表情不苟言笑,说是冷若冰霜也不为过。 他越是对她的较劲无动于衷,黎凝就越是气愤。 怎么,是不是不把她看在眼里? 后来黎凝才知道裴濯为何那几年面上总是不见一点笑意,因为他在被接回丞相府之前根本不是相府小公子的身份,或者说,裴濯是在十岁时才被丞相府找回。 裴濯十岁被接回丞相府,丞相府对外一致说法均是裴濯原本在陵州与裴老太太生活,裴老太太去世,这才将裴濯接回相府。 事实上,裴濯四岁时被人抱走,此后杳无音信,直到十岁,丞相府的人才终于找到他,把他接回去。 裴濯四岁到十岁这六年,本该是最无忧无虑的年纪,只需心安理得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