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改坐成跪,她趴在冰面上盯着与自己面对面的影子,问:“我还没死吗?” 长□□浮于水面上,遮住了奚茴大半身躯,少女得知自己未死也不知是高兴还是难过,先是笑了一下,又钻入了牛角尖:“所以是因为我还没死,才没给行云州惹来大祸的吗?” 可她要如何死? 少女眼神中透出疑惑。 影子浮动,问她:“为何要死?” “我听人说问天峰下是行云州的禁地,没有半丝生气,若有活人掉入就会引起灾祸,我不喜欢行云州的人,我想和他们同归于尽。”奚茴对这个影子并无防范之心,她本就抱着必死的念头跳下来的,左右不过一条命。 “你想他们死,又为何要自己先死?”影子的声音忽而沉了下来。 他居然能从水中浮上来,奚茴看向借着银色水光逐渐立在自己面前的“影子”,暗红色一团雾蒙蒙的东西就像是在与她照镜子般,近到她的呼吸都能吹散影子雾气似的边缘。 “同归于尽是最笨的选择。”那道声音似乎带着些许笑意,蛊惑人心般离奚茴越来越近:“对付讨厌的人,自是亲手铲除才有乐趣。” 奚茴逐渐睁大双眼,她的视线唯能落在那影子的中心,耳尖微热,也忘了浸在冰水中的手脚有多冷。 “可是我太弱了,我打不过他们。”奚茴没眨眼,她方哭过,眼尾红彤彤,鼻尖也红彤彤的,声音糯糯,含了些自怜的委屈:“他们都有鬼使,也学了法术,有时差鬼使来欺负我,我都找不到是谁动的手。” 男子的声音不见同情:“那你就更要好好活着,唯有强者才不受欺凌。” “你说得对。”奚茴连呼吸都暂停了,她抑制住心中的忐忑,柔柔弱弱地开口:“影子哥哥,你能帮帮我吗?我总要……先从这里出去才行。” 影子重新落入水中,水花溅开一道道银光,照在奚茴的脸上,也照亮了她眼眸中希翼且精明的光。 叮当—— 一串银铃声响起,水滴又重新落下,奚茴看向银光中落到自己面前的东西,心跳逐渐加快。 那是她的引魂铃。 她将引魂铃捡起,紧紧攥在手中,再慢慢起身,看向与自己双足相连的影子,暗红色的火从冰面下延伸,化作一条赤线,直直地朝前方黑暗中而去。 奚茴抬脚,顺着赤线朝前走。 这片空间里什么也没有,只有偶尔落下的水珠溅起水光,而她时不时看向手心里攥紧的引魂铃,心跳迟迟未能平复。 行云州的长老很少来渡厄崖,这世上真正罪恶滔天的鬼魂每一次被投下断崖都会记录在册,上一次记录已经是百年前了。 奚茴虽受排挤长大,但受她那算不上慈母的娘亲身份尊贵所庇,行云州各处对她并不设限,习法的书籍不给她看,记录的书册她却翻过许多遍。 即便眼前这团冰底火是最后被丢下来的恶鬼化身,那也至少于渡厄崖下存在百年之久,他必然不是一般小鬼祟。奚茴知道人有时服软,说些甜话也能得些明面上的好处,她故作柔弱,叫一声哥哥又不会少一块肉,但若能引得这恶鬼上钩,那她从此也就是有鬼使的人了。 行云州里那些人的鬼使,各个生前皆为良善,若斗,未必是这百年恶鬼的对手。 小奚茴按着鼓动的心口,半压眼眸,摆出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心思百转,已在思量接下来的路要如何走。 活人坠入渡厄崖引来大祸既然是假的,那捡回了一条命,总不能白跳一次。 她不是第一次装可怜撒谎了,若是不会骗人,她也长不大。 这条赤线没有尽头,渡厄崖下的黑暗似乎也永远不会被外界光芒照亮,奚茴沿着影子指路的方向走了许久,她的体力不支,双脚打怵,甚至呼吸都有些憋闷了,也没能真的走出这片空间。 起初奚茴还有些耐心,但后来想起话本里说的鬼打墙,又不免怀疑这恶鬼究竟是真的被她所骗,为她指路,还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