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遇到了一点困难,所以……找了谢朗帮我。他是看在这么多年朋友的份上,才……” 可谢瑶那双酷似谢朗的漆黑眼睛是那么的冰冷,没有看他,反而是转头看了一眼俞平。 这一次他甚至没有来得及把这句干瘪的解释说完,因为下一秒,本来还笑着的俞平忽然一把按住了他的后颈,“砰”的一声,直接把他的脸侧过去,狠狠按在了茶几上。 黎衍成的额头撞在厚玻璃上,疼得一时之间眼冒金星。 他虽然是成年男人,但从小到大都没经历过这种事,被俞平像铁钳一样的手按着后颈,根本动弹不得,只能半跪在茶几前。 而紧接着,他隐约闻到了血腥味,下一秒才惊慌失措地意识到,那是他额头滴下来的血,一滴一滴淌在玻璃桌面上—— 他们会杀了他吗? “阿姨!” 黎衍成彻底懵了,他再也保持不了体面,颤抖着道:“钱我一定还,等我周转过来,我一定——” “你能还上吗?”按着他的俞平“嗤”地笑了,问道:“黎先生,你又嗑药又酗酒的,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工作过了吧?这些钱你能还得上吗?还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还? 黎衍成是被吓得失了声,但也是真的答不上来。 淮庭的套房里镜子很多,黎衍成记得自己住在这里的时候曾经非常喜欢这个设计,因为觉得与自己很相配。 就像是和谢朗这么多年的相处,因为对方对他完全一无所求,他想要的东西,永远可以要得体面而不失尊严。 所以或许真的有那么一刻,他曾经以为……他可以的。 他也能触碰到谢朗那样的阶级,他有才华、有容貌、有谢朗的情谊,一切看上去都唾手可得。 如今现实感终于以一种可怕的方式降临了—— 原来他是还不起的。 谢朗给他的一切馈赠,他全部都还不起。 那一刻,他仿佛被扒光了所有的衣服,然后在四面八方的镜子里被不断折射着半跪着的身影。 那种强烈的羞辱感,和恐惧交织在一起,使他浑身都在颤抖。 “我……” “黎衍成,其实这点钱,谢朗不在意,谢家也不会在意。” 谢瑶终于开口了,她站了起来站在茶几前,但因为黎衍成被摁在那,即使再努力抬起头,也只能看到她的裙子,看不到她的脸。 她高高在上地站在那,却没有低头看黎衍成,而是用目光扫过了整个淮庭的套房,然后在里面那张整洁的大床上停留了一会。 在那短短的几秒钟之中,她因为脑中浮现出的画面,有一种异常恶心的感觉爬上她的每个毛孔—— 那一瞬间,她对眼前这个漂亮的男人厌憎到了极点。 她从自己的手提袋里拿出一沓照片砸在黎衍成的侧脸边,冷冷地道:“你说你和谢朗是朋友?那这照片上你怎么解释?如果你能解释清楚,我现在就可以放你走。” “什么照片?” 黎衍成像是抓到了最后一根稻草,急切地问。 而俞平此时也终于把其中一张照片摆在了他眼前,黎衍成强忍着额头的剧痛去看,下一秒钟就已经睁大了眼睛。 “这是……” 他怔怔地看着那张照片。 是在暴风雨的夜晚拍摄的,因此即使开了闪光灯仍然非常模糊,但那个角度仍然能看出来是谢朗正紧紧地抱着一个男人,在医院的门廊下亲吻。 被抱在怀里的人其实只露出了侧脸,但轮廓和五官依然被拍了下来。 那实在是一张和他酷似的侧脸,任谁和他的脸比对一下都要说是他的相似程度,除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