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家明又嗷了一嗓子,像是听懂了、又像是没听懂。 因为太亢奋热得把嘴巴都咧了开来,喝哈喝哈地喘气,表情像是在笑。 它脸上那个曾经被说是“品相不好”的歪十字长大之后更明显了,傻乎乎的,对着黎江也把尾巴都摇成了螺旋桨。 这哪里聪明了? 黎江也笑着把黎家明的大脑袋又重新搂进了怀里,但还是忍不住偷偷想。 跟黎家明玩了半天,黎江也也实在是累了,他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正想要说去洗澡,见谢朗已经给他递了一套睡衣过来。 “我的。”谢朗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停顿了一下,又解释:“你的也还在,只是没有经常洗,怕穿着不舒服。” 黎江也抱着那叠软软的睡衣,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胸口那一瞬间的温暖是因为谢朗的衣物,还是因为谢朗说:你的也还在。 还在的,不只是他的睡衣。 黎江也洗完澡之后把头发吹干了,人也稍微精神了一些,他这时才注意到,湛江的洗手间里的一切陈设,和以前完全是一模一样的—— 打开柜子之后,是两个摆得整整齐齐的牙刷,还有两个挨在一起的浅灰色漱口杯。 那其实是个很烦人的漱口杯。 因为合在一起的时候,上面的两只小鸭子会把弯着的脖子缠在一起,所以每次要用的时候,都要把自己那只小鸭子从另一只的脖子上转下来, 是他在网上买的,其实不是很贵的东西,名字很俗气,叫甜蜜鸭鸭。 买了之后才发现用起来那么麻烦,所以又回去看了评价,很多人打了中评,因为把一只小鸭子扭下来的时候,如果不小心很容易就会把杯子摔碎。 明明那么不实用,他还是舍不得换掉。 可谢朗明明就是一个人生活,却还是把那两只小鸭子的脖子这样好好地交缠着,他每次用的时候,都很仔细的吧? 黎江也忍不住想象着谢朗每天早上一个人起来,执拗地、小心翼翼地把转动漱口杯的样子。 柜子上挂着的毛巾也没有变,上面分别是两只仰泳的水獭,也和他在时一样摆得好好的,很考究。 因为要让两只小水獭头顶着头,这样看着才亲密。 淡蓝色的毛巾有点泛白了,其实毛巾不该用这么久的,洗得太多次了,会褪色的。 当他忙着在s市打拼、让自己习惯新的生活市,这里的时间却好像停滞在了他离去的时候。 一切都没有变,到处都充满了他的气息,仿佛……他从来就没有离开过。 谢朗就这样日复一日地独自生活着。 黎江也的鼻子忽然酸了,他仰起头,强行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才重新走出了房间。 “洗好了?” 黎江也走进卧室的时候,发现谢朗正在用滚毛筒用力地滚着床单,回过头的时候,他的神情似乎流露出了一丝丝尴尬。 “怎么了?”黎江也有些疑惑:“床单怎么了?” “没事。”谢朗迟疑了一下,还是答道:“就是偶尔……黎家明会在床上睡觉,我怕有狗毛。” “喔。” 黎家明怎么好像可以上床睡觉了? 本来是想要调侃一下的,可黎江也此时的心情太酸软了,他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走到床边,然后钻进了被窝—— 有小狗的味道,可也有谢朗的味道。 那熟悉又温暖的一切包围了他。 “朗哥……” 黎江也再次抬起头时,几乎是在用一种湿润的、柔情的眼神在看着谢朗。 很多时候,语言是不必要和苍白的。 只是那样一个眼神,谢朗就已经感觉这房间里仿佛充满着某种暧昧—— 是温柔的漩涡。 “小也。” 谢朗的喉咙有些干涩,他坐在床边看着黎江也。 有些不对劲,因为察觉到了那不对劲,他试图问一些别的:“你的伤,好了吗?” 他指的是刺青上的伤。 这实在是奇怪的问题,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怎么可能不好呢? “……” 黎江也没有马上回答他。 过了两秒钟,他忽然掀开了被子,轻声问:“朗哥,你要看吗?” 谢朗一下懵了。 男孩穿着他的睡衣,哪里都松松垮垮的,领口露出锁骨,袖口露出手腕。 而此时,黎江也就这样把松垮的睡裤拉了下来,露出里面白色的内裤,认真地问:“要看吗?” -------------------- 谢朗:有较强的自我管理意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