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贴身的黑色裙装,只有颈间的珍珠项链是白色。 下来之后却没有直接进灵堂,她黑裙黑鞋,身材高挑但却又极为瘦削,远远望过去像是一具骨头架子,就站在那隔着街看向了谢朗。 是谢朗的母亲谢瑶。 黎江也实在太久没见到谢瑶了,一时之间多年前的回忆重新泛了上来,但却仍然很鲜活。 说起来很奇怪,即使之前读高中的时候,黎江也曾经频繁地跑去谢家找谢朗玩,可仍然很少会见到谢朗的母亲。 这并不是说她不在,恰恰相反,谢瑶大多数时候是在家的。 只是在那么巨大的一座宅子里,她不想露面的时候,就没人能见到她。 可她会派管家隔两个小时就准时送上来茶点和水果,到饭点的时候会再派人上来询问黎衍成和黎江也的口味。 那实在是一种很诡异的存在感,很难用语言去言说。 黎江也记得自己从来都没在谢瑶面前感到自在过。 即使在这初春阴湿的雨天之中,他仍然莫名地觉得对面看过来的那是一道格外冷的目光—— 不像是出自一个母亲。 “我们也过去吧。” 谢朗和谢瑶隔着一条马路遥遥相望了几秒钟,忽然低声对黎江也说。 他的神情一瞬间就变了。 明明看上去那双漆黑的眼眸还是和之前一样平静克制,可黎江也就是知道,他不处于刚才和他面对面时那种温柔的状态之中了。 “好。” 黎江也马上点了点头。 他是走过去之后才更加真切地意识到,这实在是个气派到已经有些惊人的灵堂,即使是以谢家的实力,也会令人咂舌,让他想起小时候看的那些港台电视剧里的场面。 门外一侧是休息室,另一侧则是帛金处,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前来吊唁的绝大多数一看就是极为有身份地位的人。 而居中的灵堂棚顶估计有四五米那么高,两侧摆满两列一人多高的黄白花圈,每个上面都挂着写好的挽联,正中央一个巨大的黑色“奠”字高悬,肃穆又庄重。 在奠字下方,是上官叔叔的黑白遗像。 此时灵堂里非常安静,其他人好像都不知道是自觉还是被劝离,只有谢瑶笔直地站在遗像面前, 像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那一瞬间黎江也忽然意识到,很多时候谢朗那样习惯性地、笔直地站在阴影之中的样子,真的像是继承自了谢瑶。 “等等。” 谢朗在黎江也的耳边很低地说了一声,随即就一步步地走了过去。 他并没有和谢瑶说话,而是沉默地跪在了遗像的面前。 谢朗身材高大,连跪着的时候腰杆也像一杆标枪,他们母子在灵堂一跪一站,非常的怪异。 “你父亲去世的事,我也很遗憾。” 最终,是谢瑶先开了口。 她居然说:我很遗憾。 像是事不关己。 黎江也也不知道是她的声音冷一些,还是她嘴里的话更冷一些。 “但我和张秘书已经说过,他当年离家出走,实在让谢家脸上无光,因此办事不要张扬,会让大家都难堪。是张秘书没有告诉你吗?” 谢朗没有回答她。 他跪在那里仰头默默看了一会上官先生的遗像,忽然转过头,面无表情地对着灵堂的一角冷声喝道:“出去——!” 黎江也有点懵。 他也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