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医生一遍遍打电话催他,跟他说还有机会,倒不是真的病入膏肓步入晚期了,万一试了以后好的了呢? 慈眉善目的医生劝导他来治疗,沈遇本来是不想的,可是白玖痛苦不堪和形销骨立的样子又总是回荡在脑海中央。 沈遇既害怕又惋惜,终是想着试试吧。 试试吧。 万一还有机会呢? 他难道一定要离开温平生死去么?为什么不能离开他还好好活着?为什么要在没有任何把握的情况下应付不管做什么都会给自己留后路的温平生? 如果自己可以把受到的伤害还给温平生,离开以后又能好好活着,或许才是一种由衷的报复,才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折磨。 “沈遇是吧?” “嗯。” 沈遇点点头,就见医生指了指一旁机械的病床,“在这里躺下,很快就好。” 明晃晃的针头反射着医院的冷光,沈遇眼前有些眩晕,半晌才弱弱开口:“会很疼吗?” 他怕疼,但是却一直都在疼。直到疼怕了疼到麻木,才觉得疼痛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 现在只要不是太强,不是太过于剧烈的疼痛沈遇都觉得自己受得住。 “没关系,要打麻药呢。” 做骨髓穿刺的医生指引着沈遇侧躺,让他蜷起了双腿,然后才打了麻药,拿了骨穿用的针来采集骨髓液。 背后先是一凉,隐约有些胀痛,随后便是火燎一般的难受,让人痛彻心扉,生理泪水控制不住的往下落。 沈遇咽了咽唾沫,咬着自己的舌头,才总算沉住了气,没让自己狼狈又可怜的发出声音。 太疼了,怎么会不疼。 就算打了麻药,缓解了前戏的很大一部分疼痛,后劲儿依然是折磨人的,沈遇依然难受。 他连下床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下一个病人还在外面排队,沈遇不想耽误了时间,于是还是强撑着疼痛颤颤巍巍起身,弯着腰慢吞吞晃出去。 指骨骨节处都是刺目的白,倘若有人细细看沈遇,就会发现这个男人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嘴唇也是白的惊人,只有靠近齿边的唇瓣殷红殷红。 那是被咬烂的舌头和唇边的肉流出的血液。 鲜红夺目,添在那没有血色的唇上,只让人觉得格外不协调,格外诡谲怪异。 别人做骨穿好歹有人陪着,沈遇则是孑然一身,孤零零一个就来了。 所以现在连搀扶他的人都没有,只能他自己一只手扶着墙上的扶手,一只手捂着自己后腰髂骨,慢慢踱着碎步往前走着。 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沈遇被晃了眼,忍不住眯眼顿住步伐,接着就突然身前一沉,脚底变轻,被人结结实实撞翻在地。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一双手骤然搀扶上自己的胳膊,似乎想要把自己捞起来。 但奈何沈遇痛的几乎昏厥,身子骨也是消羸虚弱的可以,以至于眼前的人搀了他好几次愣是没把人扶起来。 “你还好吗,有没有事,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会突然出现。” 沈遇眨了眨眼。 大概是他的脸色太难看,太过于苍白,对面长相有些稚嫩的人被吓的也是小脸惨白,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沈遇,似乎是生怕自己害人受伤。 他也想不通自己明明也好端端走着呢,怎得一样正走着的陌生男人就突然停住了脚步。 自己腿脚不方便收不住脚,就这么撞在了一起,而且还害得人家这样难受。 “没事,我没事。”沈遇摆了摆手,一口气好不容易才喘上来。 他知道对方不是故意的,也知道撞得不重,不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