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后南佳终于缓了过来,强忍胃中不适,跟在北野身后。 他往前继续走,她缓步在后跟着,缓解刚才坐三轮车留下的后遗症,也得了空可以打量周边环境。很普通的村户区,四周没有高楼,以平房和二层楼居多,鳞次栉比地排序,但胜在家家户户门前的空地打扫得很干净。 他们走进了村子里,穿过几栋楼房,到了一处放着枯草的盆栽门前,比起经过的几家门户上都贴着去年过年时喜庆的对联,这户人家的大门老旧且不像有人住的样子。 北野开了锁,轻轻推开木门。南佳在他推开门的瞬间,借着缝隙瞥见屋内昏暗,里头似乎没有显人气的摆设。越往里走,阴冷的感觉随之而来。 穿过院子,进了正厅,南佳注意到前方摆放着一张女人的照片,仅从照片看女人离世时年纪应该不大,更甚至眉眼处竟有几分见过的熟悉感。 北野熟练找到打扫卫生的东西,将一切落灰的地方一一打扫,最后来到照片前,盯着那张照片看了许久,温声解释:“妈,今天有点事来迟了,我知道你不会生气,但还是想和你说一声,免得你等得着急了。” 一瞬间,南佳站在那儿进退两难。听北野说的话,不难猜出他每次来这里都有固定时间点,今天却因为她的事而耽搁了。一丝愧疚悄然爬上心头。 他没有做什么,只是静静站在照片前说些最近生活,像唠家常般。 他们从屋子里出来后,走远了些南佳才开口询问:“她是你母亲?” 北野轻“嗯”一声。 话题好像在他这声不轻不重的回应中戛然而止了。 她缓了会儿:“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我的事你本该早点来的。” “她不会在意。”他低头自嘲,“于她而言我来与不来其实没那么重要,她想等的人从来都不是我,可惜那人不会来。” “为什么会带我来这儿?” 他沉默片刻:“因为那晚你过来帮我让我想到小的时候,我被旁人欺负,在我最无力时,我母亲从远处走来将我护在身后,那是我感受到的为数不多的温暖。” 仅是因为那晚的帮助竟让他记在了心中,南佳是意外的,更不知该如何接下他的话,看着他低迷的侧脸,像陷入了过往,犹豫几秒伸手轻轻覆上他肩头。 “所以南佳,或许你觉得荒唐,觉得很假,但我想说的是,如果你信得过我,就将你的事告诉我,”他侧眸紧紧盯着她,“我会帮你。” 那样真诚的双眼盯着自己给出承诺,似乎不求任何回报,仅是感谢那晚她对他的帮助,像在告诉她,他愿意和她成为交心的朋友。 静默是无声的抗拒。 她放下搭在他肩上的手,眼神清明,眸底泛着些许笑意:“我能有什么事?” 这句反问将最后可能会给她提供帮助的人彻底从她的生活里推出去。她的身边除了林思琼可以信任,她不信任何人。不管对方说得再好,再真诚,她始终保持着最后一道防线。 “好。”他浅笑应下,唇角勾起的弧度透露出敷衍。 他们之间的关系好似在这一刻重新清零,回到最初。 回去的路上是步行,没有三轮车可以乘坐,路上耗费了不少时间。南佳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但看前方冷漠的背影,咬咬牙叫了他的名字。 北野从兜里掏出手机看一眼,冷淡回应:“快四点了。” 她还记得答应顾严的事便提了一嘴。 北野停下脚步将手机扔给她:“如果你是想打电话给你妈,不用以顾严做借口。” 大抵是被他戳破了那点小心思,南佳一时无言,怀里的手机变得格外烫手,她打给谁似乎又成了他们之间新的“战役”。 南佳摁下一串熟悉的号码拨过去。对面传来一声嗤笑,仿佛在说“他猜得果然不错”。 她已无暇顾及他心情与否,电话那头迟迟无人接听,这不像是林思琼会做的事。自打做生意以来,手机基本不离兜,电量从未低过四十以下,不论是保存的号码还是陌生电话,林思琼都会接。 在南佳准备挂断的前一秒,电话接通了,可惜接电话的人却不是林思琼。 “崔阿姨?” 电话那头的人明显一愣:“是南佳吗?” “我妈呢?怎么是阿姨你接的电话?” “你妈出事了,我先送她去医院包扎伤口。” 南佳喉咙一紧:“怎么回事?!” 崔慧丽原是不打算说的,但也知道这事瞒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