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收回视线,沉默看眼脚边的井。复忿忿暗骂,“人人都能夫妻一体互相扶持,偏到这闹出甚么笑话?!” 骂完两句他?悻悻拽着缰绳往香山赶。 晚间的香山天滑路黑,清然便使出好?大?番功夫才在圆日落山前来?到白芍的住处。 屋内绣着小?棉被的白芍不解转头,“有事?” “嗯,如今府中?下人一个?指头都能数清,想着姑姑要不要回去搭把手。” “出大?事了?” 听到白芍的追问,清然面上燥热,一时间不知如何解释,含糊其词,“这事全赖家主的心思,他?太犟……” 见称呼都变,白芍还有何不明白,搁下东西利落收拾着简单的行囊,“我去后?头祭拜下小?小?姐便走。” “我一块罢,叫她在天之灵保佑保佑她爹娘顺遂。”清然嘟囔句,顺手将竹篮跨住,随白芍一道往寂静的一处小?山头上走。 墓碑做的虽是隐蔽,该有的东西却也不少。白芍毕恭毕敬将手中?纸钱添进火盆。清然拜完一遭,目光悠悠拨去碑前杂草,“若小?小?姐还在就好?了,那家——” 兀的,清然眉头紧锁,狐疑看向陷入土里的那截碑,“此处有天盖遮着,不常进雨,土也会松塌么?” “甚么?”白芍莫名其妙顺着他?的动作去瞧,“这处干燥,土从未翻过。” “那为何,碑埋入地?下的位置差了这般多?”清然心头狂跳,指尖擦过碑侧用独特工艺刻的小?字,寻常人根本不会留心此处痕迹,然清然却清清楚楚。只因这碑从打?磨到埋入都是他?一手做的,他?谨记谢砚书吩咐将小?字全没入土中?,可?如今,有足半指长的字露于地?外。若非拨开杂草野花的遮蔽,他?怕是一辈子瞧不见。 “有人动过这墓,我要打?开看看。”清然凝重站起身。 白芍不可?置信拦住他?,急喝,“你疯了,入土为安,你如此是对?小?小?姐的不敬!” “若你发现躺在里面四年的不是小?小?姐呢?” 一言出,两人都是大?惊。 清然捏紧拳头,半晌不知如何动作。万一只是土松了去,万一只是旁人误按压过碑,那岂非白白打?搅了小?小?姐的尸身。正于他?左思右想之际,一双手有力伏在石碑上,无比坚定。 “你说的对?,哪怕只有一丝可?能,我都要亲眼确认遭。”白芍不再犹豫,示意清然快速动手。 有白芍颔首,清然胆子也大?起来?,大?力铲开土,一把掀开棺椁盖子。 入目是个?尸首腐烂瞧不出原样的小?小?婴孩,身上盖着的被褥倒还保存完好?。清然懊恼欲放下盖子,暗骂他?怎这般疑心疑鬼,“我的错,这被褥同?衣裳都看得?出是小?小?姐,我会亲去请罪。” 说罢,清然心跌回谷底,说不出的自责。 兀的,白芍身形巨颤,泪如珠滚,喉腔里挤出几个?字,“不对?……不对?……” “甚么不对??”清然震惊扶住白芍,不解地?看向棺椁之内,分明一切东西都是谢砚书亲选定的。 “脚链……”白芍面色惨白,拽住救命稻草般死死攥紧清然的手,力道之大?叫清然不免觉疼,“那脚链是姑娘设计的,一旦戴上便唯有姑娘知晓怎么打?开其中?的盘扣取下。所?有的东西都可?以留下,唯独那脚链不行…… 可?是这尸身,没有脚链。” 偶遇 嘭的下?, 清然似听到他胸腔跳得鼓点般,直直要突出来。他强忍恐惧,死死盯着那尸首, 所有的金银珠宝都在, 便是盗墓贼也没有只拿脚链的道理,所以——这躺着的当真不是小小姐! “谁会偷走具尸身?”清然喃喃出声?。 白芍眼睛却愈来愈亮,同濒死之人看?到了生机,她直挺挺朝前走几?步,复倒跌,来回走着,好一会儿爆发出尖锐的急音, “没有人会偷走具尸首,没有人……没有人……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