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提起来,也是佳话。这批武将出身各异,但都算年轻的,跟刘遇算同辈的,是他要留给儿子的最宝贵的财富。 幸好,那些当年因出身而显得缺少见识的年轻人,经过几年的历练,迅速地弥补了不足,都成了能独当一面的利刃,只等着去面对这次更为严格的考核。更幸好的是,唯一缺席的只有云渡。 皇帝看着刘遇的背影,欣慰之余,又有些难以言说的快意。 他的人曾经听到过一些上皇旧部对刘遇的评价,那些人说,刘遇也只是运气好,只是仗着他这个皇帝爹没有别的儿子好培养了,才坐稳了太子的位子。实际上争宠夺位的手段跟小孩子打闹似的,要是他是太上皇的儿子,恐怕活不到十五就要被兄弟们弄死了。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刘遇没花多余的心思研究那些构陷兄弟、谋权篡位的手段,他不用学怎么当上皇帝,只需要学习怎么做个好皇帝就是了。 皇帝摩挲着刚刚盖好玉玺的诏书,忽然有些意志不坚定了。另一封诏书方才已经当着那些重臣的面交给了刘遇,只是现在却忽然有些犹豫了,他倒不是突然舍不下皇位权势,只是没由来地想,孰湖才多大呢?他还比前几天殿试的那些新科进士们年轻呢,就要承担这么大的责任了。要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做父亲的是不是应该替他多扛几年? 但是来不及了。 他们都很清楚,皇帝的身体如今也是强撑着的,若是哪天忽然一病不起,撒手人寰,措手不及下,朝野必定生乱,刘遇是真的不如他父皇、皇叔那般地擅长和自家人打机锋,语气到时候手忙脚乱,不如趁着皇帝还有余力的时候先行禅位,像先帝那样以太上皇的身份辅佐朝政,震慑群臣,这样,便是他走了,刘遇已经登基了,就是有人心怀不轨,能翻起的风浪也有限。 他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第232章 袁居亲自领着人来撤掉了看守在北静王府的人手, 这两个月来, 大理寺这些人在北静王府吃吃喝喝, 走的都是北静王府的帐,水溶家底子厚, 倒也不至于肉疼, 况且他也知道, 那些被关在大理寺里头的, 不定有多羡慕他的这种关法呢——要大理寺的人真吃喝走公账, 和他们家的人半句话不多说, 那才叫人吓破胆呢, 现在这种小打小闹的关法, 恰恰说明了他没什么大事, 这点小钱连“破财消灾”都算不上。果然,水溶送袁居出大门的时候, 发现门口的“北静王府”的牌匾都没摘。 “放心吧。”袁居注意到他的视线, 笑道, “虽然最近正忙着新帝登基的事儿, 朝廷上一时半会儿记不起来郡王爷,但下官既然撤了人, 就说明郡王爷这事儿已经算过去了, 至于后头的处置, 兴许皇上就这么忘了呢。再说, 陛下仁慈, 又是新登基, 不说大赦天下,总不至于揪着过去的事儿不放。” 水溶呆愣愣地看着他,疑心这是他新发明出的问话技巧,他也才被关了两个月吧?怎么就新帝登基了?发生了什么事?西宁王满打满算能集结的兵力不到五万吧?五万还是最好的打算,更可能不足五万……这么点人能动摇皇帝的统治?不可能吧,要不还用得着等西宁王起兵?水溶自己就先冒险一试了。但是转念又觉得不对,当初谁都认为以这兵力差距,这事最多十日便能圆满解决了,可他还是被关了足足两个月,可是要是西宁王真赢了,袁居还怎么在京城里大摇大摆地当他的大理寺卿?水溶百思不得其解,一边想一边冷汗涔涔,一时犯了傻,不由地问:“新帝登基?新帝……” 袁居笑眯眯地看着他:“自然是咱们的太子殿下,五日后便是登基大典了。” 水溶情不自禁地扫了一眼远处,大街上车水马龙的,人来人往,笑闹吆喝声不绝,目之所及,未见缟素。他微微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惊疑。没人敢小觑太子殿下,可说真的,也许他们对他还是不够了解?当今皇上能从诸王夺嫡里获收渔翁之利,靠的可不是运气好,仔细回想起来,甚至觉得废太子和忠义王是在一步一步地给他做嫁衣。而刘遇竟能从这位陛下手里兵不血刃地拿下皇位?他打了个哆嗦,然后看着袁居要笑不笑的表情,忽然意识到自己有点想多了。 最是无情帝王家,皇家的恩怨情仇,“父慈子孝”,同寻常人家自是有所不同。可普天之下,大多数的父亲是不介意把自己攒下的家业传给儿子的。 早给是给,晚给也是给。恐怕是这次西宁王之乱里,太子的表现着实亮眼,让皇上心生退意。更何况,上皇晚年时喜欢连坐,他的儿子们兄弟倾轧,朝政大乱,历历在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