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去,该有人嚼舌头根了,或者是觉得你孝顺,她们也想着去效仿的话,皇祖母倒也不一定高兴。” 黛玉一面觉得可惜,一面微微地松了口气,赶紧去换了衣裳,宫人们也给刘遇换好了衣裳,二人一起去了德寿宫。 太后这病,年纪大了的人常会得,也算不得稀奇,只是太医也给皇上说过,是治不好的,渐渐地身体也会垮掉,只是一时半会儿的,倒也不必担心她有性命危险,好好养着就是了,她也不缺伺候的人,甚至隐约提到,先帝晚年那脾性,多半也是有了这病,只是还没太明显的时候就被袁兴舟之乱打击到了,不然也会拖成这样。皇帝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多给德寿宫的宫人们赏赐,命令宫女太监们尽心服侍罢了。 刘遇同黛玉一道去了德寿宫,太后的贴身大宫女容袖忙迎出来,轻声提醒道:“太后娘娘正在发脾气呢。”刘遇笑道:“辛苦姐姐了。” 容袖忙道:“服侍太后娘娘,是奴才的本分,哪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太子殿下这话可折煞奴才了。” 黛玉从前在家里时,也会叫丫头们姐姐,都说这才是大家子的体统,只是进了宫才知道,在宫里,宫女们并不敢应这声“姐姐”。不过刘遇从小在德寿宫厮混,先帝、太后的这些得力的太监、宫女他再相熟不过,叫起来也随意。若是从前,容袖也不觉得有什么,只是如今德寿宫这个光景,她可再当不起这声“姐姐”了。 刘遇携黛玉进了内殿,只见太后躺在床上,正指着连太嫔的鼻子骂她“贱蹄子”,连太嫔跪在地上,一声不吭,只低头抹泪。 宫女们早传话说太子与太子妃娘娘到了,太后充耳不闻,继续骂连太嫔,还命人打她耳光,刘遇只能上前陪笑:“皇祖母这是怎么了?太嫔怎么惹皇祖母生气了?” 其实他心里也有数,早不是头一回了。先帝那人就是这样,对自己喜欢的人和不喜欢的人,那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态度,连太嫔年轻又会唱歌,是他晚年最喜欢的妃子,他又禅位给了皇上,不用上朝,在连太嫔那儿的时间也最多,赏赐是流水般地往连太嫔那儿送。连太嫔嘛,也未免轻狂,颇有逾越之举,只是那里面先帝宠着,也没人敢去计较。如今先帝驾崩,她便是夹着尾巴做人,也难保他人放过她。太后早前还顾及自己的名声,不愿脏了自己的手,由着几个太妃明里暗里地争斗。如今既然病了,哪儿还在意面子?一有什么就要闹得天翻地覆的,她又是这个地位,谁也不敢拦,谁也不敢劝。 果然,太后瞪着眼睛道:“你倒是问问她方才是怎么怠慢哀家的?” 连太嫔连声叫冤枉,苦叫不敢。 太后听见她的声音就烦,命人拿炭给她吞下去,要弄哑她,黛玉吓了一跳,攥紧了手绢。连太嫔更是吓得魂飞魄散,磕着头求太后放过,又求刘遇为她说情。 刘遇清了清嗓子,道:“把连太嫔带下去,让她在自己屋里好好反省,未经允许不得出门。”若说连太嫔当年得宠的时候,有怠慢太后之举,那他是信的,可如今先帝驾崩,连太嫔就是个傻的,也不会往刀口上撞,真让太后弄哑了,传出去连皇上都要被史官诟病了。 这是要关她禁闭的意思了,但跟太后说的比起来已经好多了,太监们本来听了太后的话正在犹豫不决,一听刘遇开了口,赶紧照办, 连太嫔也被吓破了胆子,不敢再喊冤,被带了出去。 太后勃然大怒:“太子,你这是要违逆哀家的旨意?” 刘遇目光如炬,沉默地看着太后。 黛玉是头一遭遇到这种情况。往常刘遇在太后面前,只有插科打诨的,哪儿会同太后争吵起来?况且太后刚刚那句把炭给连太嫔吞下去,弄哑她实在是太吓人了,便是她已经知道了太后生病了,脑子不一定清醒,还是实实在在地感觉到了不舒服。本应劝两句的,在这股不舒服的劲儿下,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刘遇本是皇上一手培养起来的,自幼学习帝王之术,他又位高权重,自有一番上位者的威仪在,虽平时一向笑嘻嘻的,然太后被他这么看着,竟也不由自主地哆嗦了起来。 “皇祖母病重,理当静养,若还要处理德寿宫内务,未免太过吃力。”刘遇放慢语速,一字一句地说,“孙儿这就回禀父皇母后,请他们派人来。往后德寿宫里惩治宫人的决议,都由他们交由慎刑司处判。后宫严禁私刑,德寿宫也不例外。王子犯法当与庶民同罪,皇祖母该给孙儿们做个好榜样才是。葵久——” 他的贴身太监葵久忙上来:“殿下有何吩咐?” “把我方才的话原封不动地学给母后听去,再请年公公转达给父皇听。” 葵久应“喏”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