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此刻在家里做什么,皇帝此刻过去,会不会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连忙给儿子使了个眼色,让他找借口出去,给礼亲王府递个信。 皇帝却不给他这个机会,当下搁下酒杯便要摆驾礼亲王府。刘遇笑道:“让林徹回去吧。他本来就在假中,再有两日就要成亲了,今天还跟着我们在外面待了一天,别耽误他成亲才好。” 林徹忙道:“是臣下的分内之事。” 皇帝点头道:“既然如此,刘爱卿也回去吧。” 刘晋正觉得自己待着哪哪儿都不自在,又怕听见什么不该听到的话,招来麻烦,闻言忙谢恩告退,和林徹一起退了出来。林徹笑道:“方才周大人的眼色,是希望世叔派个人去礼亲王府上先通个气,让礼亲王预备着迎驾吧?”刘晋叹道:“什么都瞒不过世侄的眼睛。”只是林徹都看到了,皇帝、太子能毫无察觉?他们之前已经酒过三巡,周康定也喝了不少,如今脑子也算不得多清醒,自以为做得隐蔽罢了。 若他还醒着,方才刘遇说那话的时候,他怎么着也能给刘述分辨一二的。 “那世叔去忙罢,晚辈也确实该回家了。还有些事要处理,不能真只让母亲和姐姐妹妹替我操心,我自己当甩手掌柜的。” 刘晋自然不会亲自去礼亲王府报信,给周家候在外头的下人说了一声,便上马车回了自己家。他的侄子刘融星原就住在京里,这几天也时常来拜访,他便问他:“当初我在南阳,融山的亲事也没过问,你大伯是怎么想得起来把她许给小林学士的?” 刘融星笑问:“怎么,那小子哪里惹小叔父生气了?” 刘晋知道他一向和林徹交好,道:“哪里有这种事。只是我想着,大哥当年最怕掺和进那些事里了,缘何在侄女儿的亲事上破例?”那些事,自然是指的帝王家的夺嫡之争,已故的皇贵妃乃是林徹的亲姑母,融山嫁给他,他们家少不得也得被视作刘遇一派,若非刘遇最后真成了太子,今儿个周昌敬、周康定要遇到的难堪事少不得是他要遭的。 刘融星道:“当时二伯跟着祖父一起去了,大伯心里愧疚,发誓会好好待融山。那时候来家里求亲的 人里头,数林徹模样、家世、前程最好,为人又有趣,不是那等刻板迂腐的,大伯也顾不上别的那些了,只求融山妹子嫁得好。年岁相当的青年才俊里头,谁能比得上他呢?也就这么定了。” 若是这么说的话,林徹确实是个不得多得的良婿。刘晋皱眉道:“他家文武都出了能人,又有太子这一层关系在,平步青云是少不了的了,太子妃又是从他家出来的……”眼下林征、林徹还年轻,看不太出来,再过个十年二十年,怕是林家之势,要比如今蔡家、周家都大,到那时候,还不知道局势要如何变呢。端看太子妃的选择就知道,刘遇可不是会愿意被臣子制擎住的那种君王。眼下表兄弟们相处和睦,互相支撑,但真尝到了权力的甜头的时候,谁能保证一定会摆正自己的位子? 刘融星笑道:“小叔父这话就有些没道理了,林征、林徹有这个本事,就因为怕他们以后势大,就不用他们?那要用谁呢?太子殿下的性子,就是不怕这些的。” 刘遇确实是不怕的,他最初开始办差的时候,文武百官都还当他只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然而盐改、税改后,已经没人敢触其锋芒了。他自己就是个精力旺盛、敢作敢当的人,连周昌敬、忠顺王这样摆明了不是他的心腹的成了精的老狐狸都敢用,甚至敢重用,何况自己家的两个表兄?再者说了,不用林征、林徹,那要用谁?谁还能比他们更好用?这年头,敢打仗的都不多,能打仗、会打仗的就更少了,连云嵩都吃了败仗,林征这样的就更显得难能可贵了。别说现在是刘遇当太子了,就是刘述得势,也只能用他。 刘晋叹了口气:“今天遇着了永城亲王,他说了几句话,听得我怪不自在的。当年咱们家老太爷也是随太宗皇帝打天下的,拿命换来了咱们今天,我们是一代不如一代,丢了老祖宗的脸了。” 刘融星苦笑道:“小叔父这话,是在说我不争气了。”他倒也看得开,自觉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他能力有限,考了个不上不下的功名,做了个不大不小的官儿,吃喝不愁,办差的时候也算尽心尽责,对得起良心,闲时还能养养花钓钓鱼,算不上国之栋梁,也没对不起谁过。倒不是说不羡慕林徹那样的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