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公主身份特殊,可来宫里探望,只是她不愿坏了宫里规矩,非宣召而不入宫。这几天是西藏土司也到了,为刘遇道喜,她随土司入住了四夷馆,方才时常来宫里走动。她回来这几月,元春也是头一次单独见她,这一见,便也感叹万千。虽说早知道西藏太阳晒、气候又干,但是见一个年纪比自己还小点的、理应养尊处优的公主,也被晒得皮肤粗糙、几见老态,又怎能不心酸?不禁想道:“原来公主当真吃了这么多 苦,怪不得皇上允她回西宁王府,与父母共叙天伦,在西藏的十年,背井离乡的,她又是怎么熬过去的呢?”又想,“可她倒还能回去与父母共住数月,我回一次家,折腾得家人不得安宁,却也只与他们相处了一个晚上,话也没说几句,就得回宫来复命。只是我到底还在京里,以后日子还长着,若有幸再得恩典,还能再回去,她此番回西藏,却不知何时才有机会见到父母,我们还真不知道谁该羡慕谁去。” 昌平公主见了元春,也不禁落下泪来,二人互相握着手,半晌说不出话来,还是抱琴提醒着上茶,才反应过来,分宾主坐下。昌平公主道:“原是回来给老圣人祝寿的,大王体恤我,竟让我留在京里待到了太子的好日子,只是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过几日我也要随大王回西藏了,临别时想起娘娘这儿的两个女孩子,日后多有麻烦娘娘的时候,我先替她们给娘娘陪个不是。” 元春忙道:“公主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奉陛下、皇后之命教导这两个女孩儿,都是为了服侍皇上,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昌平公主笑道:“听说前几日,明珠族姬来过宫里,皇后娘娘宫里的人夸她秀美非凡。我如今见着娘娘您,就知道族姬是怎样的美人胚子了。” 元春道:“可叹不巧,我也不曾见着她呢。” “大王这次来朝,为陛下献上了几匹骏马。陛下挑了两匹,余下几匹,要再带回去,也不值当,我便向大王自己讨了个麻烦事儿担,设宴请些好马的老亲们,过来看一看,若是有合眼缘的,领回去好生养着。也做个人情。因想着,虽说女子不如男儿,本朝却也是出过葛氏女这样的巾帼英雄的,倒不若女眷们也另开一席,帖子也送往了林家。这么说,我倒是要比娘娘,先一步看到明珠族姬了。” 元春道:“公主倒是好兴致,西藏人崇武,我如今是见识了。” “当年荣宁二公浴血奋战、戎马半生,挣下如今的家业,是名副其实的诗书簪缨之家,我年幼时却不曾与二府上姊妹们顽过。这次幸得大王垂怜,才能与众姐妹相见,也算了了一桩心愿了。” 听昌平公主如此说来,元春不禁又羡又叹。她进宫的时候,姐妹们都还小,恐怕只有伯伯家的迎春记得她的模样了。昌平公主在西藏虽苦,西藏土司敬她爱她,难得回次家,竟有这样大的体面同自由,叫她怎能不眼红?却也知道昌平公主能有如今的地位,除了她是中原贵女外,为土司生下的幼子也功不可没,再想到周贵妃也到底是凭二皇子翻了身,更是坚定了决心。 昌平公主说到做到,果真宴请了京里许多子弟赴宴赏马,只说谁驯服得了土司带来的马儿,便可将骏马领回去。皇帝笑道:“很好,也让西藏土司看看这些功勋之后的骑射。” 刘遇听了,在下头“噗嗤”一声笑了。 “你笑什么?” “帖子是昌平公主托西宁郡王发的,请的那几家子……父皇还是装不知道的罢,丢不起那人。” 皇帝沉下脸来:“那几家也是武功起家,如今也有在军营里任职的,竟找不出几个能撑起台面的了?” 刘遇笑道:“父皇瞧瞧马亭,能坐马车的绝不骑马,就这样的,都算不错了,起码天天当值,不敢逃学的。要说起来,恐怕只有南岸郡王府的云渡能指望一二,不过不知道昌平公主怎么想的,帖子下到林家去了,云渡不定会去。” 虽然知道林征难得,但京中贵族子弟们竟已狼狈至此,还是叫皇帝心里不悦,便道:“既这么着,也不要西藏 土司做东了,这笔银子朕来出,你也去瞧瞧热闹,从朕库房里挑些东西过去,也不拘那几家的孩子了,该叫的都叫上,你亲眼见着,该赏的赏,该骂的骂,别给他们老子留面子。”又怕到时候实在没几个能看的,叫西藏土司见了笑话,道,“叫林征也去,那天若轮到他当值,就给调一下。”想了想,又叮嘱了一声,“你看着就好,别自己上去,他们西藏的马野,和平时你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