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他的顶头上司。俩人当年一起考的武举,他身份还更高些,起点更好,如今却倒过来了。林征如今官运亨通,林妃、永宁王固然出了力,他自己肯吃苦、屡获战功也是原因。云渡与他少年相识,知道他的本事,也不代表能心平气和地接受如今的局面。林征待他倒是一切如旧,但他还是浑身不自在。 云家有意拖着,南安太妃又一副要另寻孙媳的态度,夏家母女难免着急起来。原来那夏家老爷子虽没了,仍有不少厉害族亲还在,就惦记着夏家没有儿子,想欺她们孤儿寡母的,来吃绝户呢。夏家母女虽泼辣,手段厉害,那也只是对着正人君子耍泼无赖才有用,对真正的流氓有什么办法?没了老爷子,也没法继续和内务府走动,户部那儿也撤了给他家挂着的虚职,如今虽依旧家财万贯,却是怕守不住的,扒着南安王府也是为着这个,就想借南安王府之势,叫旁人欺她们不得。但若是为妻罢了,做个妾,还要把家产带过去做嫁妆?那和叫族人吞并了有什么不同!夏家母女一边觉着委屈,一边又担心竹篮打水一场空,成日里在家惴惴不安,倒是她家有个忠仆,给指了条明路出来。 这明路,却是同她们家几代交好、同是皇商的薛家。 夏金桂自是不乐意,她小时候又不是没见过薛蟠,顶粗鲁俗气的一人,长得又五大三粗的,和他妹妹简直不像一个爹娘生的。他那个妹妹,也是个端着的,金桂一向不喜欢她那种“装模作样假正经”的女孩儿,对薛家没什么好印象。况且那云渡什么模样,薛蟠什么模样?但她母亲却觉得有几分道理,劝她道:“都说宁做小户妻,不做大门妾,况薛家也是大富之家,他家又有做官的亲戚,旁人不敢欺负他,又只他一个儿子,将来偌大家财还不是他的。至于说他凶的,做生意像个软柿子一样怎么得行,难道我愿意被人骂破落户儿?还不是怕有人欺负到我们头上来。就是要他这样喊打喊杀的,你叔叔伯伯们才不敢觊觎咱们家的钱。你这样的模样,要嫁进王府那自然是够的,他们却想委屈你做小?想得倒美!我养了你二十年,没舍得使唤过你一次,难道让你去婆家被大的欺负?” 夏金桂泣道:“若非父亲早逝,何需如此多虑!”又咬牙切齿道,“那云家应承了要娶我,如今想仗着咱们孤儿寡母的好欺负,就翻脸不认账,没那么容易。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哪怕豁出了命去,也要叫他们不好过!” 夏母急道:“可使不得,你是不知道这些为官做宰的人家的手段。退一万步讲,他们要是咬牙忍了,把你娶回去,不好好给你吃的穿的,冻死你饿死你,我又该找谁去替你伸冤?” “他们敢?!”夏金桂怒道,“那我必定先毒死他们!” “收声!”夏母忙捂住女儿的嘴,“你一个女孩儿家家的,怎么能说这种话!要是叫别人听见了,你连薛家的门都进不了!” 夏金桂道:“进不了就进不了,难道谁还稀罕嫁给那种东西?妈妈刚刚也说了,养了我二十年,从没委屈过我,我要是嫁给他,才是真委屈了呢!妈妈难道舍得?” 夏母抹泪道:“别说了,都怪你那杀千刀的老子死得早。”母女俩抱着哭成一团。 夏金桂虽百般不乐意,但云家下定决心不提这茬,她们也真拿郡王府没办法。人家那高门大户的,就算你想去他家门口撒泼打滚,那一条街都是人家的府邸,只能哭给他家下人看,脸面丢尽了,人家只当看戏,想进门都没法。只能哭哭啼啼地听那个亲戚的意见,去见见薛姨妈。 薛姨妈早就想给薛蟠说一门媳妇,好让他收收心,别成天野在外面,惹是生非。只是一来她们初来京里,实在不认识几个人,想托贾母帮着相看吧,贾家自己的几个孙儿孙女都还没定亲,看起来真不着急。况且薛蟠是什么人品她最是清楚不过,在京里虽然没两年,名声可不小,便是他那些狐朋狗友,平时同他玩在一块儿的,也不愿把自己家的女儿、妹妹嫁给他的。夏金桂她早年也见过,模样身段皆不差,为人也爽利,是个镇得住丈夫的。夏家原本同他家一道给内务府供货的,也是巨富之家,说起来,真真门当户对了。只是那夏金桂先头却有和南安郡王府的一宗新闻,他们家委实不敢为了娶个媳妇得罪了郡王府去。薛姨妈拿不定主意,特特地去了大观园蘅芜苑,找女儿说话。 宝钗正和香菱、莺儿一起做针线,看到妈妈过来,忙引她到炕上坐下,母女俩也不闲话,薛姨妈直接把这难题抛出来,问女儿怎么看。 香菱身份尴尬,借口给太太倒茶躲了出去,宝钗叹道:“我小时候似乎是见过那位夏姐姐的,脾气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