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出了菜钱的。外祖母家,我信鸳鸯姐姐自然是有这个心的,但柳婶儿敢收吗?别说外祖母家的风气就是上了年纪的奴才比年轻的主子还体面的,二舅母又是出了名的慈善人,遇到倚老卖老的,她敢当着面就骂,就是凤姐姐,怕是都不敢撕那些老人的脸面呢。”她还惦记着贾母对自己的好,这话也说出了十分的真心,“说来说去,你们家是国公府,传了快一百年了,别说二舅母,就是外祖母自己,难道能改了老祖宗时候就定下的规矩?” “要真是老祖宗的时候,那也不计较这些了。”贾母道,“就是一代不如一代,才开始操心这些事。”要是贾家还是一门双国公的时候,家里的奴仆都个顶个的忠心,就算没有人守夜,难道谁敢闯他家的门?就是再不愿意承认,也得说,如今家里是没落了。王熙凤胆大,背着她们做了不少罔顾国法、家法的事儿,难道她真的一无所知?还不是因为家里气数已尽,根本上都坏掉了,何必在细枝末节上再计较?若是太较真,整个家里,又有谁能挑起这个大梁来?总不能真指望着邢夫人同王夫人!这件事上,她倒是羡慕起林家来了,就不说人家的几个公子哥儿都是仕途经济上一帆风顺的,就是后院这几个,宋氏暂且不提,黛玉看事通透,馥环也做事老到,韵婉身为长房长媳,家事被小姑子管着,也从不妒忌挑事。虽说也是林家人口简单的缘故,但是家风如此,许是书香门第的底蕴在,他家的下人也比别家看着规矩些。贾母记得贾琏送黛玉回苏州的时候说过,宋氏身边的丫头模样、性子都不出挑。可如今看来,人家老实、不活泛的下人,反而用起来更得手些。 茜雪捧了茶上来,贾母一惊:“这不是你宝兄弟屋里的茜雪?怎么她在这里?” 茜雪拧着帕子候到了一旁,紫鹃虽是不忿,也不愿意在人背后说宝玉的闲话,只道:“茜雪的爹爹病了,她又孝顺,为了给她爹爹看病,出来找活做,恰逢我们姑娘在买人,就进来了。” 贾母还有什么不懂的,同鸳鸯使了个眼色,鸳鸯立刻拉着茜雪到一旁说话,贾母自己先叹道:“这可怜孩子,她爹爹病了,怎么不来找我,自己扛着是怎么回事。” 黛玉蹙眉道:“也是我遇见了,茜雪姐姐做事也周到,我还跟婶子说,要是没遇着她,只买回来些不懂事的小丫头,我也不知道怎么教,少不得也得手忙脚乱一阵子。” 贾母又同她说了一阵话,听闻得贾琏来接她了,不顾黛玉再三留饭,起身道:“我也不怕你笑话,我今日同你拉了这么会儿家常,也只有在园子里说的那些是最重要的。也就是来看看你住得怎么样,和你婶婶、姐妹们相处得如何。见你一切都好,我也就安心了。甄家那事,我已说过,你忘了便是。凭那老亲再亲,也亲不过你我的血亲。我原想着,要真是误会,能解开了也好,既然不是误 会,那你不同他们来往便是了。” 黛玉鼻头一酸,轻声道:“外祖母疼我。” “我不疼你,还能疼谁呢?”贾母道,“如今你有了叔叔婶婶,他们也疼爱你,我也放心了。”她起初也是抱怨林家抢走她的外孙女儿的,甚至也觉得他们是图她女婿的家财,可如今又有些庆幸了。林家夫妇和她谁更疼黛玉也难说,可林家夫妇,少说要比贾赦、贾政兄弟俩更疼她外孙女的。她在时,倒也能护得黛玉一二,可要是她不在了,黛玉在荣国府里又该如何自处?但在林家就不一样了,林滹夫妇敢为了馥环同南安王府叫板且全身而退,黛玉在他们家,不难找个好夫家。 黛玉顿时不忍,扑过去抱住贾母:“我不喜欢甄家,外祖母以后少与他们来往罢!” 贾母笑着拍了拍她的后背:“又说小孩子胡话,这都几代的交情了,哪能说不来往就不来往?等他家再来了人,我替你骂他们几句,叫他们家的人亲自来找你赔罪。” 甄家的人还敢上京么?黛玉在她怀里摇了摇头,咬牙道:“外祖母听我的劝罢,我求过外祖母几次呢?” 贾母心惊,在她耳边悄声问:“甄家真要出事了?” “我不知道他们家要不要出事,我只知道,事上总有个因果。我父亲不过做了十年的盐官,甄家在金陵多少年?前面那么多盐官,他们得罪了多少,又交好了多少?我父亲是死了,还有人还活着呢。”黛玉泣声道,“外祖母一向是通透的,难道看不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