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去。” “黄历?怎么突然想起买这个?”孟知凡擦擦手上的泥,接过来翻看了几眼。 所有宜婚嫁的黄道吉日都被折了个角。 “你要的黄道吉日,都在上面了。”容昭拎起储物袋抖了抖,抖出了绸花红烛、红缎被、银酒具、婚服、冠冕……等等诸如此类一堆大红喜庆之物,“还有凡人圆房用的东西,也都在这了。” 孟知凡:“……?” “还有花生桂子红枣……”容昭继续抖储物袋。 “等等,你等等。”孟知凡终于从震惊当中回过神来,哭笑不得,上前按住他的手,“你……” 容昭抬眸。 乌黑的眼眸里没有太多情绪,无波无澜,透着难以言说的执着。 孟知凡被他看得微微一顿,话锋一转,问道:“你真那么想要一个道侣?” “想。” “道侣该做的事你都会做?” “会。” “可前日你就忘了。” “什么?” “没和我说一声就出了门,一走就是两日。” 容昭品了品,好像是在责备自己。 顿觉不悦,冷冷道:“本尊者想去什么地方,与你何干?” 孟知凡没说话,伸手捏起那块沾到血渍的袖口,用手指搓了搓,放在鼻尖底下一嗅。 果然是血。 “因为我会担心,不知你是否平安。”他道,“容昭,道侣是会互相牵挂的。” 牵挂。 容昭指尖微微一颤。 那个心狠手辣震断了自己右手经脉的掌门,也曾慈眉善目地对着即将下山游历的爱徒说过这样的话。 当时的自己,好像也有那么一瞬的艳羡过。 很模糊了,也记不清了。 一切的一切,都在出云派灭门的那一夜里消失得干干净净。 他原是这样以为的。 容昭歪了一下头,略显疑惑。 原来…… 年少不得之物,比怨恨还要长久。 他没有被困在情绪里太久,只失神了片刻,很快便抽回衣袖,不咸不淡道:“以本尊者的实力,还轮不到你来担心。” 说罢,撇下满院的喜庆之物,回屋换衣服去了。 进屋前,容昭毫无征兆地停住了脚步。 似乎只是心血来潮,又似乎是心底某块尘封的记忆被触动,情难自已。 他回过头,神色有些不太自在,很轻道:“那就多牵挂本尊者一点,我会待你好的。” - 容尊者说到做到。 从那天起,他没再催促过孟知凡和自己双修。 孟知凡想要什么,容昭就给什么。 各派仙门惨遭打劫,所幸无人伤亡,丢的也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去了。 - 春去秋来,转眼便是一载光阴。 今夜与平时不同。 屋里只点了一支红烛,昏暗得恰如其分。 混着酒香的吻温柔缠绵,衣料摩挲沙沙作响,容昭垂着眸子半靠在床头,胳膊松松地搭在孟知凡肩上,敞开的衣襟里肤色如玉。 他没有出声,连细微的闷哼都没有,只是看着伏在身前的孟知凡。 若非素来冷淡的眸子泛着湿润红意,肌肉时不时绷紧痉挛,还有那唇瓣上不明显的隐忍齿痕, 几乎要错以为容尊者铁石心肠,面对人间极乐之事都不为所动。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