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朝云嗔怪地看了她一眼,但神情里却?尽是?温柔的笑意。 李俨在京城的这段日子?,两人因经常在一起用饭,关系缓和了不少,气氛也逐渐温馨起来,没有那?么容易剑拔弩张了。 苏心禾继续喝汤,叶朝云温声道:“中秋宫宴终于结束了,昨晚的事?,我也听说了……张家近两年一直拖着张婧婷的婚事?,便是?为了攀上高枝,如今阴差阳错许给了禹王世子?,可谓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想必不会善罢甘休。你帮启王一事?,只怕是?瞒不住的,日后入宫,若是?见?到张贵妃,还?是?要小心为上。” 苏心禾放下汤碗,认真答道:“多谢母亲提醒,我会小心的。” 两人正?说着话,却?见?李惜惜急匆匆地走?了进来,“母亲,嫂嫂!你们果然都在这儿!我方才还?去了东院和静非阁,叫我一通好找!” 李惜惜额前碎发翻飞,分明是?走?得太急,待她坐下后,苏心禾伸手?为她拨了拨。 叶朝云问:“发生什么事?了?” 李惜惜端起茶杯,先不管不顾地喝了一口,道:“我方才从公主府回来,这才知道,今日一早,长?公主殿下便入宫了,说是?要与驸马和离!” “和离!?”叶朝云面色一顿,看向了苏心禾。 她知道驸马幽会情人一事?,却?还?不知道那?情人是?张贵妃的人。 苏心禾道:“你说清楚些,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惜惜继续补充道:“我昨日不是?将驸马拈花惹草的事?告诉菲敏了么?起初,她是?不信的,后来见?启王突然离席,不久之后,又宣布了张家与禹王府的联姻,她便猜到了几分,将此事?告诉了长?公主,听闻长?公主审了驸马一夜,这才得知,那?驸马的情人,便是?张贵妃身旁的萝绢!他们每次见?面,不但厮混在一起,还?相互传递宫内外?的消息……” “岂有此理!”叶朝云秀眉一拧,面有薄怒,“那?曾樊早年是?个浪荡子?,做驸马是?抬举他了,他居然还?敢生出异心,当真是?嫌命太长?了!” 李惜惜点?头称是?,“所以,长?公主便求见?陛下陈情了,方才我离开公主府时,陛下已经下了旨,允准长?公主与驸马和离,但因菲敏还?未议亲,为着她的体面,便没有公开此事?的隐情,只寻了个由头,将驸马贬去西域边陲了。” 苏心禾道:“也好……通过这件事?,陛下定然也看懂了张家的用意,想必还?有后招。” “后招?”李惜惜似懂非懂地看着苏心禾,问:“是?什么?” 苏心禾笑了笑,没有回答她的话,但李惜惜的问题,却?在两日后得到了答案。 宣明帝在早朝上,以禹王世子?要大婚为由,特?批了禹王父子?半年休沐,让他们共聚天伦,同时,将西域巡防一事?交给了欧阳颂临,欧阳颂临平日性子?温和,从不得罪人,但这次,却?一反常态地接下了禹王的兵权,瞬间?架空了禹王府。 而没了兵权的禹王府,在张家眼中便更是?一文不值,张婧婷在府中又是?闹绝食,又是?寻短见?,可张尚书与张贵妃终究没敢向宣明帝提及退婚一事?。 张家在前朝后宫的气焰,便很?快消沉下去。 - 苏心禾这两日都没有收到李承允的家书,便知他星夜兼程间?,恐怕无暇写信,于是?便安安心心地等着他。 地窖里的桂花酒已经酿好了,抱在手?中沉甸甸的,她手?指摩挲着酒坛,凑近封口处,还?能闻到冷冽的酒香。 苏心禾坐在窗前,用布巾细细擦拭着酒坛外?沿,她既期待这酒,又期待那?人,思念如深秋里的雾气一般,愈发浓郁,只盼着日子?能过得快些,再快些,好用这一坛桂花清酒,早些浇透离别的惆怅。 “世子?妃。”白梨的声音自身后响起,苏心禾收回思绪,问:“何事??” 白梨道:“大公子?来了。” 自上次出游后,李信与李承允的关系也没有之前那?么僵了,但来静非阁的次数仍然屈指可数,苏心禾将桂花酒摆正?,道:“请他进来。” 李信似乎才从外?面回来,似乎浑身卷着冷气,他迈入厅中后,自然而然地理了理衣袍,道:“弟妹,打扰了。” 苏心禾请他落座,又命白梨奉茶,问:“大哥此时过来,可是?为了菲敏的事??” 李信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弟妹果然冰雪聪明。” 苏心禾低声道:“驸马与宫女?暗通款曲一事?,对菲敏定然有不小的打击,此事?还?牵扯到了党争,她也不得不大义灭亲,想必心中很?是?难过。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