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筠庭在某些方面就是这般自私的人,自己认定的东西,便要死死抓住。 可她觉得这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燕怀瑾会同意吗?圣上会同意吗?皇后娘娘会同意吗?她的“任性”,会不会害了燕怀瑾? 问题一时无解,于是聪明的裴筠庭失了方寸,将自己圈在死胡同中。 燕怀瑾气不打一处来,深吸一口气,苦笑道:“我在你心中,就这般庸俗不堪?” “……” “我自然明白你眼里容不得沙子,若真正爱上谁,定希望这个人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可你我朝夕共处数十年,我对你什么心思,你瞧不出来就罢了,竟拿我与那些人作比,你将我当作什么?” “燕怀瑾……” 晚风微凉,夜空的新月泻下银晖,少年眸中捽冰,尾角湿漉漉的。他是真的有些动怒,向来最会哄他的裴筠庭也哑口无言,只能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我若不喜欢你,何必处处护着你,何必不辞千里辛劳地赶回来只为求得原谅,何必放下身段去哄一个小姑娘,何必——” “裴绾绾,我是没亲口说过喜欢你,因为我嘴拙、我别扭、我拧巴、我酸涩。可我做的事,哪件不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心悦你。我从未对哪个小娘子偏心至此,十八年间,唯你一人!”他双手握住裴筠庭的肩,逼迫她正视自己,“裴筠庭,你听好了,我燕怀瑾此生只会有一个妻子,我与她年少相知相爱,一生不愿知足。倘若走上那个位置,最终要以失去你为代价,那我宁弃之。没有那个皇位,我照样可以活得幸福,但是没有你的日子,我始终无法想象。” “往后可不能再因为这种事醋我。”他俯身轻啄,“须知衣不如新,人不如旧。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 “我知道了。”她羞赧难消,垂下眼睫,“往后不这样了。” 蟾光正浓,庭中如积水空明,华裾寄存寒霜色,露出满庭辉。 “眼下还有个问题困扰我多日,唯你能替我解答。” “什么?”她疑惑道。 只见他眼尾上挑,笑得不怀好意:“裴绾绾,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裴筠庭双颊泛起浅浅的红晕:“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 闻言,燕怀瑾偏头笑了一下,无端沾染几分玩世不恭的痞气,一双眸子却无比透亮,那是少年人独有的清澈:“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此话一出,她脸瞬间红到脖子根。 他明明都瞧见了!偏故意说出来逗她,烦不烦啊! 裴筠庭哪里晓得,燕怀瑾可爱死了她这副模样。 “你想听听我的回答吗?”燕怀瑾眼尾挑星芒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