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栗子进他嘴里。 他呼吸一滞,僵硬地咀嚼起来,轻轻地说:“很香。” 此情此景,十足的两小无猜,情投意合。 陆时微心里那股难以言喻的酸味更浓,她恍然想起守住扶风郡重伤后受他照顾的那些时日里,是他洗手作羹汤。 其中就有她爱吃的八宝鸭。 难怪他能将这鸭子做得这么好吃,说来也巧,原来是有万分刻骨铭心的过往渊源。 至于为什么一座城对他会重要至此,她大概也已经寻到答案了。并不只因是生他养他的地方,更是有过与祝向榆年少记忆的生长地。 可能是一生中最最好的光景。 她知道自己没有任何立场拈酸吃醋,甚至能清醒地提醒自己,她与江予淮,只不过是各取所需的关系。 况且本质上而言,她们相识一场的目的,是她想要江予淮的命。 兴许等她历经这一场大梦,她就能彻彻底底地知晓江予淮的心结所在,终归是和祝向榆脱不了干系。 多好的一段回忆啊。 她几乎要沦陷在他们的欢欢喜喜里了。 自从羌人残杀兵卒一事后,祝向榆再回到学堂中,几乎是和变了个人一样。 连挑剔的夫子都屡次赞她刻苦,既能预习新知,又能温故知新,常常提出些颇有意思的问题来,引来众人一番探讨。 同窗不知个中因由,只暗暗散播说是江予淮的感召力感天动地,把这小爷也打动了,一心走向苦读诗书的正道上。 他们同时又很是郁闷,因为再没人能稳定地给他们垫底了,次次考核都心惊胆战的。 今日先生难得不讲课,设下话题辩论。 辩题拟得高深,道:君主不仁,一怒伏尸百万,血流漂杵,穷兵黩武。民心背离之际,你当如何?” 题目一出,学子们沸沸扬扬地讨论起来。也不拘泥于敢不敢说,反正天高皇帝远,他们又向来胆子不小。 “好大的题目啊,让我们来说,先生真是高看我们。”只有江衍之说出的话一如既往,正经的话说不上两句,贬低自己最是在行。 先生清楚他的德行,也只当耳旁风,兴致勃勃地看向近日大有长进的人发问:“向榆,你来说说。” “先生,学生还是有话可说的。”被跳过的江衍之大不乐意,抢先说出豪言:“天之将倾,不如就推了这天,重建一番清明天地。” “说得可真轻巧。”另一学子满是不赞同,撇着嘴摇摇头。 江衍之又轻描淡写地补上一句:“盘古开天辟地之时,也未曾料到后世之变迁。历代王朝更替,世袭罔替,虽创立之初都想着千秋万代,可又怎么可能?一位君主不仁,就会满盘皆输。”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