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步,轻声问:“你没事吧?好像有人闯上山了。” “我本来就是只鬼,我若有事,你也就自由了,不用顾忌我了,不是正合你心意吗?”江予淮说得颠三倒四的,听着颇有怨气。 什么叫合她心意?陆时微自觉平日里低眉顺眼的没做什么不轨之事,这鬼还能看穿她那点小九九不成? 她恍若未闻,自动忽视了江予淮的命令,又凑近了些许,忽地停住了脚步。 她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今夜的江予淮,看起来格外地像只鬼。 往日里他长身玉立,面容清俊,完完全全是位金尊玉贵的清冷公子,她很少会想起他其实是个死了多年的鬼魂的事实。 偶尔思及他的身份,她也不得不承认,这只鬼生得貌美,想来生前身后亦是可以凭这摇曳生姿的相貌勾魂夺魄。 但今夜,屋子里烛火未点,独独月色入户,微弱地照亮他的身躯,看起来漂渺又虚幻,甚至让人觉得他随时就要消散于天地了一般。 江予淮梗着脖子,并不搭理她,只一味将头埋得更深了些。 不让看就不让看!活了这么大岁数,还这么矫情! 她热脸受了冷落,本想掉头就走,行至门槛时又生生停住了脚步,苏大娘提过的补色画皮一事突地出现在她的脑子里,她拔高音量问:“江予淮,你是不是需要换皮了?” 系统也跟她提过,恶鬼以人心为食,可滋养自身皮囊,久之则不惧日光,与常人无异。她仔细回想一番,在山上过了许久,两人朝夕相对,她未曾见过他有杀活人取人心的举动。 就连前不久重伤难愈,他也只是经苏大娘的手补色,在这之后虽是面容鲜妍了些,但的确不像是彻底修复了的模样。 她琢磨着江予淮此刻的情状,大抵是画的人皮已到了大限之期,没法子再见人了,以他这样的骄傲爱美心性,自是不愿以这般面貌示人。 “兴许吧……”江予淮的声音含混不清的。 她搓了搓手指,勉力让自己听起来没那么兴冲冲地问:“是比那天更严重吗?我能帮你补色吗?” 帮他修补皮囊,天大的敞开心扉的好机会,她激动地只想立刻去找笔墨。 江予淮的声音愈发低落下去:“看了我现在样子的人,都会害怕讨厌我的吧,你也就是说说而已。” 陆时微刚想表露真心,说些分明已经看过她何惧之有一类的话语,头顶上的瓦片忽然松动,一个白色人影从上一跃而下,轻轻巧巧地落在门口,张口嫌弃地说:“你这鬼怎么这样说话?你不是应该早就发现我了?” 是几日不见的小道士,恢复得元气十足,嗓音洪亮。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