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问江予淮是不是需要她帮忙,他的人皮上惊现一条条斑驳的裂纹,仿佛是分明碎裂又强行黏合在一处的精致瓷器,触目惊心。 洞穴外旭日初升,正正照在他无半分血色的脸上,他却像是无所察觉。 又是怎么一回事!再沾上些阳光,江予淮岂不是都要碎了? 她想象力太充沛,被那恐怖画面吓得立马脱下罩衫,犹记得用本就不多的灵力囫囵清理干净脏污,扬手将其盖到了江予淮头顶,把他整个笼在黑暗中。 江予淮被压得一懵,问:“你这是做什么?怎么了?” “你的皮肤上,有了裂纹。我能做些什么?”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是太过慌张,说得轻易。 罩衫下发出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江予淮的声音里有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他说:“回扶风。” 一踏入扶风的地界,天光大亮。日光点点落在四处,那面从小道士手里夺来的镜子,从江予淮袖中奇异地化成一道烟气,游龙般飘进空气中没了踪影。 他们两个都没有发现。 清晨薄雾蒙蒙,循着江予淮的步伐,一路行至扶风荒山脚下零星的小屋。一家的小院里有一六七岁的女孩在独自玩耍,陆时微越过她上前敲门,她倒也不拦着,只睁着圆圆的大眼瞄上几眼。 开门的是一位衣着朴素整洁的老妇人,鬓发苍苍,她本还有些警惕,甫一见到院门外江予淮露出的小半张脸,立时亲亲热热地让开门:“您来啦,二位快请进。” 女孩见是老人的客人,自己挪得更远去玩。 江予淮气若游丝地应了一声,闪进了屋子里。 屋内陈设简单,说话间陆时微得知老妇人姓苏,家中四人。她的丈夫是名工匠,近日在外郡劳作。儿子已成婚,住在隔壁的小院里,那女孩则是她小孙女。 苏大娘待江予淮很是熟稔,对如此狼狈样子的他也是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忙忙碌碌地在厨房里煮粥,散出阵阵烟火气。 趁她忙碌,陆时微压低声音问:“为什么不回山上?你在这儿不会有什么危险吗?” 江予淮把自己盖得密不透风,闷闷地回了句:“不会有事,你管好自己就行了。” 不出一会,苏大娘又从卧室里拿出一只毛笔来,样式平平无奇,笔头干干的,不像是常用的物件。 她给陆时微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粥,携着毛笔引着江予淮入了个黑不溜秋的房间,又拦住陆时微下意识想跟上的步子,神神秘秘地说:“姑娘安心在外歇息会儿吧,这里面还请姑娘回避。” 毛笔,在此时此刻,会是什么用处? 莫不是画皮?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