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不能反抗教宗的意志,一人担下坏了师徒大伦的骂名,连发出的红帖都是命人代笔,上书寥寥数字。 七国十二宗有头有脸的人物,皆心领神会,清一色的告病有事,各自找几个差不多的弟子带着贺礼,前来走个过场,算是无声声援。 只有梵天阙这种不问世事,不知人间疾苦,只想带孩子看热闹的,才会祖宗级别的人物亲自驾临。 司仪长老只能苦劝一句: “宗主,您与公主之间的师徒之义已尽,从今日起,便是夫妻之情,您……” 他想到了“节哀顺变”,词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师徒…… 方寂雪回眸,望向布满紫色霹雳的镇魔塔。 布下这万象大阵的那个人,也曾与他是师徒之义。 可后来呢,魂飞魄散了千年,寻都寻不回来…… 司仪是后入宗门的,对一千年前的事,只有耳闻,不曾亲见,知道自己还是犯了忌讳,不敢再多言,只能又小心劝了两句,就忙不迭回避了。 方寂雪目光重新落在温疏白送来的那两套衣裳上。 无论用料还是做工,明摆着是临时在街上店铺里买的。 这祖宗根本就没什么诚意,不过是想恶心他,看他热闹,瞧着他如何破这个局罢了。 九百年了,温疏白要么不出现,一出现就处处针对他,有仇一样。 当初封印崩塌时,温疏白摘了绡纱,剑劈魔域之门,救了所有的人,偏偏不救他,而是拍剑于前,两手拄着剑首,懒洋洋看他勉力苦撑,一次又一次从血海中爬起来的惨样。 就好像等着看他怎么死。 又好像在问:你怎么还不死? 方寂雪淡淡一笑,已经习惯了…… 可眼下这个难题,该如何解? 正沉吟间,忽然想到,方才远远瞧见,温疏白身后跟着的那个与阿凉身形相似的傀儡人,肩头好像落了只透绿的小蝴蝶。 楚微凉小时候,邪根尚在那会儿,天真又不懂规矩,经常会招些小小的妖灵飞来楼上,替她偷瞧他在做什么。 她以为他不知道。 但是,他什么都知道。 方寂雪目光一阵晃动,怅然苦笑。 人早就死了,没了。 是他亲手干的。 不过……,他知道如何破温疏白的难题了。 …… 另一头,伽蓝王宫中,安南婵已梳妆完毕,外面,四头白犀,披红挂彩,承载的金红装点的宫撵,也已经静候多时,只待公主起驾。 有宫女一溜小跑入内,与她附耳这样那样一番,飞快禀报了喜服的事儿。 安南婵将手中正在把玩的簪子啪地朝妆台上一砸,满面红妆陡然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