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时晏谙还随口问起了年份,故岑深深吸了一口气,微凉的空气让他混乱的脑子清醒了一些。时至今日已经五年了,五年里,他将心思小心翼翼地埋在心底,以一个侍卫的身份尽职尽责地守卫衡王府,护卫自己的心上人。 原本按照他的升迁速度还要再过两三年才能升为一等侍卫,跟随主子出入,如今一举成为王爷的近卫,往后每日都能跟在晏谙身边,这教他如何能不欢喜。 故岑离开后,晏谙疲惫地倒在榻上,他需要缓缓。 今日是瑞昌二十九年的除夕,上一世他死在瑞昌三十二年。上天慈悲,再给他一次机会,是看到了他的遗憾和不甘吗? 前世的自己本就式微,在失去心腹之后更是一无所有。倒不是说所有人都背叛了他,只是人们惯会见风使舵,权力掌握在谁的手里,他们便想方设法地讨好当权者,面对一个身处险境的失势皇子,所有人都选择无动于衷。人之常情,晏谙不怪他们,只是众叛亲离时,故岑那份肯与他并肩的情谊就显得弥足珍贵,令他动容。 重活一世除了报答故岑,他是否也可以改变结局、完成他未完成的志向? 晏谙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他虽身处衡王府性命无虞,可只要一闭眼,思绪便将他拉回那个刀光剑影的别院……浑身都是疼的,晏谙蜷在榻上,抱住伤痕累累的自己,将大脑放空,睁眼看着天色渐渐暗下来。 故岑推门时,晏谙被惊得险些从榻上跳起来,故岑也被他这样大的反应吓了一跳,愣在门口在不知道该不该迈进来。 院子里掌着灯,还挂了不少灯笼,与外面的灯火通明相比,房间里漆黑一片。故岑带进来一片光,照亮了他脚下的区域,晏谙就在黑暗里注视着他,警惕得仿佛一只受了惊的动物,对周遭所有人和事都有极强的戒备心。故岑感到有些奇怪,明明身处王府,怎么反倒像是待在四处都是埋伏的战场上? “是你啊。”晏谙勉强定了定神,“什么事?” “天色已晚,属下是来问问王爷可要传膳?”故岑回道。 “先不急。”晏谙完全没胃口,起身来到书案前,故岑上前点灯,房间里终于有了光亮。 晏谙铺开宣纸,唤故岑给他研墨,随口问道:“东西都搬完了吗?” “也没什么好搬的,”故岑还有些拘谨,“新屋子一应俱全,被褥床铺都换了新的。” 为了方便伺候王爷,他如今的住处离晏谙特别近,这一点令故岑很是欣喜。 晏谙点点头,“可认得字?”到底是要跟在他身边的人,不识字多少有些不方便。 “认得的,”故岑说,“家父说不认字便不明理,曾教过属下识字,也会写一些,只是写得不大好。”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