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区高强度的工作剥夺了他们正常的情绪,一周一次的发泄,交织着痛苦和快乐。 明夏她们尽量不去听那不堪入耳的动静,快要走到接水点时,远远看到有几个人低头在忙活着什么。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他们赶忙站起身,慌忙地抱起手里的东西要走。 “你们鬼鬼祟祟的在干什么?!” 赵冬梅第一时间护在明夏身前,语气铿锵地警告他们道:“把东西放下,要不我喊人了!” 停电后,厂区里只有几处地方有水,万一他们放了不干净的东西进去,那可是要出人命的! 好歹吃了三十多年的米饭,她可不是怕事的面团性子。 可她不知,明夏也不是。 一听她要叫人,他们“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把怀里的水桶放在了地上:“别别别,别叫人,我们没恶意。” “今天晚上停电,我们是来帮着接水的。” 疯狂星期四的晚上,大家的精力都无处发泄。 有钱的人选择拿钱换取快乐,没钱的人会用体力去换钱。 停电后,狗推们也会想办法赚钱:帮荷官们往楼上抬水、给上级扇风驱蚊、甚至满足一些不可明说的恶趣味…… 苍蝇腿再小也是肉,能赚一点是一点。 走近些后,看到他们面前的水桶里确实是水。 忙活了半天,原来是把撕碎的薄荷叶搅和进了水里,夏天天热,放点薄荷叶的水洗起来能凉快一点。 看到明夏时,前面那两个灰头土脸的人一眼就认出了她。 “我,是我啊!大前天,是你帮我哥看病的。” 光线晦暗,明夏弯下身,凑近了些,这才看清他们的脸:“对,没错,是你们兄弟俩。” 发现是帮了自己的恩人,兄弟俩连忙把水桶往前推了推,“上次的事,我哥一直想谢谢你,可是我俩没啥钱,想着今天停电,就帮你抬点水上去使。” 厂区的生活冰冷又残酷,为了能保住一条命活下去,没有人会施舍多余的善意。 明夏那天的帮助,犹如黑夜里的一道光、烈日下的一捧水,让他们深深地印在了心里。 他们没受过太多的教育,从前在国内也只是做着和现在差不多的体力活,但是他们知道“有恩必报”四个字,所以一直惦记着有一天能对明夏有所回报。 帮明夏抱着水桶往宿舍走,路上闲聊时,明夏知道了他们兄弟俩的名字和被骗来的经历。 他们一个叫邱祖望、一个叫邱宗望。原本是进城打工的,听说国外给的工资高,便毫不犹豫地跟着靳昆来到了麦北。 那些负责打电话、发短信的最低等的狗推猪仔,大部分都是这么被骗来的。 “麻烦你们了,谢谢。” “没事,是我该谢谢你才对。多亏了你,自从我不吃菜糊之后,这几天身子一点不舒服都没有。” 把水桶放在淋浴室门口,邱祖望直起腰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和邱宗望对视了一眼后,试探地问:“明夏小姐,我们能求您个事不?” 明夏:“你说。” “我们的厂房其实有好多人都不舒服,但又不敢说……当时您一眼就能看出我是过敏,能不能也帮他们看看?让他们也能好受一点?” “钱的问题您放心,虽然不多,但是他们身上也是有钱的。” 厂区里没有医生,只有一百块一颗的止疼药。 不管是哪里不舒服,一颗止疼药总能让人暂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