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我老头子把话撂这儿了,您就是一时糊涂,我们呢,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出了这个村儿,往后您别再踏足这里一步,柳娘日后如何,与您再不相干。事情就到此为止,谁对这个处理结果有异议,直接来找我老头子对峙!” 舒朗面色冷淡,没说话,谁都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村长之前与舒朗打过交道,自觉能在舒朗跟前说上话,闻言长长一叹,语气中带上了几分指点年轻人的意味: “荣先生啊,我们都知晓您的品性,绝对没有那等龌龊心思,您或许是瞧着柳娘可怜,想救她一救。可这事不能这么办呢! 今儿您瞧着柳娘可怜,冲进产房救她,明儿他瞧着别人家的黄花大闺女也可怜,冲进人闺房救她,这不是乱了套了吗? 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到了皇帝老爷跟前,他老人家也挑不出咱们的错处来!” 年迈的族长紧接着便道: “村里孩子们处事莽撞,冲撞了先生,老朽这头给先生赔个礼,咱们都知道先生的出发点是好的,也不欲与先生多加为难,还请先生速速下定决心,也好早日离了此处。 剩下的便是我周家村的私事了。” 简直一派胡言,偷换概念,歪理邪说,人群中有些年轻小伙子和姑娘们欲言又止,很快被他们身边的长辈捂住嘴拉了回去。 舒朗收回视线,将目光定在从屋内红着眼睛出来的柳娘丈夫身上,温声道: “你的意思呢?” 那年轻人跪在舒朗面前,邦邦邦磕了三个响头,神色认真对舒朗道: “先生救了我周大朗的妻儿,便是我周大朗的恩人!我虽是大字不识的庄稼汉,可恩将仇报的事情决计做不出来,什么银钱赔偿是万万不能的。 今儿谁敢跳出来与先生为难,便是与我周大朗过不去,我定誓死护先生周全!” 还行,总算是还有个脑子有救的,舒朗默默点头,也算是给了里头那可怜产妇一点盼头。 可旁人听了周大朗这话,面色难看。 周大朗的母亲顿时挣脱拉着她的人手,以一个不可思议的灵活程度,跳到周大朗背上,对着他又抓又挠,在他脸上连连扇巴掌。 嘴里不干不净骂道: “你是被狐狸精给迷了眼了!想当活王八吗?当着给你戴绿帽子的男人,管人家叫恩人,老娘怎么生你这么个没用的贱骨头来? 是,人家是有钱有势,可咱们有理啊,有理你怕甚么?你给老娘起来,凭甚么要给这种人下跪磕头?老娘打死你这个贱骨头!” 就连周大朗那烟枪不离手的老父亲,也涨红了面色,指着周大朗的鼻尖儿,威胁道: “你去,你这就进去绑了柳娘,当着这位先生的面儿,将她沉塘,否则,我周老汉就当没你这贱骨头的儿子! 与其日后被人看不起,还不如今儿与你断个干净!” 梨满气的胸膛起伏,这明里暗里,指桑骂槐的,说谁呢? 要不是担心起了冲突,公子在这群贱民手里出了事儿,她早上去撕烂他们的臭嘴了! 他家公子在京中横行霸道多年,在陛下的太和殿内偷酒喝的时候,也没人敢多说一句,如今被几个贱民侮辱,叫她如何能受得了? 没错,在梨满心里,这个村子的所有村民,已经成了不可理喻的贱民,连迁怒都说不上,她是实打实这么认为的。 远远的瞧见之前报信的小厮,带着家中一群护卫匆匆赶来,梨满有了底气,不怕少爷在此被贱民伤害,冷哼一声挡在舒朗跟前,骂道: “我呸!可别说出来恶心人了,一个个脚上的泥点子还没洗干净呢,就装起贞洁人了?打量着我们不知道,在场诸人往上数三代,前朝末年那会儿,一家子娶不起媳妇儿,兄弟几个共妻的事儿还少了? 还有那等兄弟几个加一块儿都娶不起媳妇儿的,花点钱从别人家典妻回来给你们生孩子,那阵儿怎么不说贞洁不贞洁,浸猪笼不浸猪笼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