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的徒弟,闻言也关心地问道:“难道柳师妹又病了?” 姜望沉默不语,眉宇间却隐隐闪过一抹忧色。 苏蓁原本在想昨夜的事,闻言不禁觉得好笑。 什么亲自带她过来,只是那么一说罢了。 玉尘仙尊知道小徒弟是个混血魔族,他和萧郁又不熟,不清楚萧郁对魔族的态度,哪里敢随便将柳云遥带来。 他为了给柳云遥隐藏身份,在她身上施了多重秘咒,勉强压住了魔血气息。 准圣境之下,想要辨认柳云遥的血统,那多少得和魔族沾点边,要么是同类,要么也是以魔修,他们能通过特殊手段汲取与魔族同源的力量。 譬如上辈子的自己。 这种人在宗门里就几乎遇不到了。 即使如此,只要修为低于玉尘仙尊,那想要破开那些秘咒,直接让柳云遥暴露身份,都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 然而—— 对于朝华仙尊那样的圣境高手而言,准圣境的法术本来就骗不过他,更何况他早年在魔界厮杀,对魔族肯定也不陌生,必然能一眼看穿柳云遥的身份。 万一他很厌恶魔族,见到柳云遥,可能就直接将她杀了。 玉尘仙尊根本拦不住他,自然不敢冒险。 而且对于一位仙尊来说,若是见到一个混血魔族,杀与不杀,就是全凭心意了。 即使杀了,外人也不会觉得有错。 苏蓁有些讽刺地想着,就像自己的魔修身份暴露,许多人就觉得她已经该死了,无论那城是不是她屠的。 “四师妹。” 姜望忽然淡淡开口道,“师尊让我们回危云峰见他。” 周子恒撇了撇嘴,显然没受到召唤。 苏蓁无所谓地点头,与周围修士们告别,跟着大师兄一起飞了回去。 首座的院落被层层结界庇护,可谓是整个危云峰最安全之处。 当然,这也是除了自己居所之外,苏蓁最熟悉的地方。 庭院里竹木翠绿,奇石森列,花圃艳丽如织锦,其中不乏各色珍稀灵植,皆在法阵的蕴护下四时常青。 苏蓁心情复杂地收回视线。 这些灵植有的娇贵有的泼辣,虽不需要天天伺候,但也得定期来维持法阵、观察生长状况判断给水土里增减灵力等等。 自打她筑基之后,这些事务一向就是她负责的。 苏蓁加快脚步,穿过垂柳重重的幽径,走入了布置古雅的正厅。 一身象牙白锦袍的青年坐在上首。 旁边站着一位模样很年轻的修士。 她生得娇俏明丽,肤色白皙,眉眼灵动,顾盼间神采飞扬,显得很有活力。 这人穿了一身湘妃色的长裙,面料是寸缕寸金的霞花锦,那纱状裙摆层叠铺开,繁复云纹绣绘其上,流溢着细碎的银色光丝。 苏蓁一眼就能瞧出来,这是一件颇为昂贵的法衣。 寻常元婴境修士的剑诀法术,都未必能轻易将其毁掉。 苏蓁落后几步,看着姜望先走入大厅行礼。 她这才进去,忍着心中的不耐烦,敷衍地俯身行礼,“师尊。” 粉衣少女转过身,脸上露出笑容,躬身一礼,欢快地问好道:“四师姐,大师兄。” 苏蓁神情如常,“小师妹。” 她看似不经意地望向大厅正中的男人。 玉尘仙尊常穿白衣,也算是寡言少语的类型,如今与姜望一坐一站,看似有些相仿。 但他们的性格其实大相径庭。 姜望严肃刻板,不近人情,专志剑道——至少在柳云遥出现之前是这样。 玉尘仙尊却并非如此。 他那清丽如画的面容上,总是笼罩着挥之不去的忧丝愁绪,身上也散发着一种冷淡疏离之意。 那双清冷明澈、黑白分明的眼眸里,似乎蕴藏了许多秘密,许多永远不会向外人讲述的故事。 苏蓁与他对视了一眼,想到书里那些描述,心里涌起的情绪很快散去。 “师尊唤我过来?” 苏蓁询问道:“怎么了?” 玉尘仙尊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比起在明心殿里的模样,他如今的姿态放松了些,却也依然挺直着腰背,称得上是正襟危坐。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