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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孙婧初似乎没瞧见她态度里面的冷淡一般,朝身后看了看,贴心地提醒她,“公主是要去找太子殿下吗?殿下被皇后娘娘叫去了,还没回来呢,公主要——”

    “我不是去找皇兄的。”

    沈若怜打断她的话。

    孙婧初的语气太过熟稔,好像就只有她跟晏温很熟一样。

    她很不喜欢她的语气,也不喜欢她语气里面表现出来的同他的亲近。

    沈若怜心里那种酸酸的刺痛感又冒了出来,声音也恹恹的,“我是方才吃多了晚膳,出来溜达着消消食儿,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孙姐姐再见。”

    说罢,不待孙婧初反应,沈若怜转身提着裙摆,快步朝原路返回。

    孙婧初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虽然沈若怜已经走了,她还是按照规矩对公主的背影行了礼。

    之后她缓缓站直身子,若有所思地看着沈若怜有些仓皇的背影,不知在想什么。

    第10章

    自从那天碰到孙婧初后,沈若怜便一直窝在自己宫里不出来。

    她突然懒得去同晏温道歉了,也没想好怎么见他,反正那胡姬美艳,他现在正红袖添香,也不缺她一个。

    他若要当真觉得她那天去青楼做错了,想要教训她,那就让他自己来找她好了。

    哪有人上赶着去挨训的。

    小姑娘来了脾气,反正她都打算放弃他了,她还有什么怕的,她是再也不想去东宫门口丢人现眼了。

    然而从那天她从宫外回来,一连过去了三天,晏温也没来找她。

    日子平静的就像是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前奏。

    沈若怜从一开始的硬气,慢慢变得底气不足,甚至开始想,他不会真的生气了吧,连来教育她都懒得来了?

    他这莫不是打算今后再也不理她了?

    她心里开始犹豫,要不……她再去一趟东宫?

    沈若怜没出息地想着,要不明日,自己还是去找找他吧,只探口风,绝不再纠缠。

    -

    晏温这几日确实忙。

    一方面刺客的事情一直在秘密审讯,另一方面,那些老臣三番五次来找他,商议放粮之事,偏偏之前朝廷发下去的赈灾银又查出了贪墨。

    他一时忙得抽不开身,更别说想沈若怜的事了。

    只是偶尔晚上从前殿议完事回来,会多问上一句,“她今日没来?”

    得到李福安否定的答复,他便也不再说什么,神色如常地回到寝殿,继续在外间的书案前伏案看折子。

    这日晏温终于将赈灾粮的事情解决,堵住了那帮老臣的口,对于那日楼兰馆的刺杀也有了进展。

    他难得赶在晚膳前回了寝殿。

    天气日渐回暖,门上厚重的棉质门帘早在两日前便被卸了下来,门扇半开着,淡淡的玉兰花香从远处飘来,风中隐隐有了几许春的味道。

    晏温用完晚膳,沐浴后,依旧坐回到案前。

    靛蓝色的绸缎寝衣松松穿在身上,微敞的领口下,橘色的光线搭在微微透着潮气的白皙皮肤上,水珠沿着男人锋利的喉结潺动着,缓缓滑入靛蓝色衣领深处。

    晏温闲散地坐着,从容不迫地翻着书页,周身不自觉散发出矜贵与隽雅。

    像是自小身在皇家,被刻进骨血里的养尊处优,以及身为上位者基于绝对掌控力而表现出来的松弛。

    男人不紧不慢地翻着,修长的指腹划过每一页上好的宣纸。

    突然,屋外由远及近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晏温手上动作一顿,下意识瞥了眼书案一角的《清心诀》。

    他不动声色地继续翻书,听见门外那小姑娘软软糯糯的声音,“李公公,殿下在房间里吗?”

    许是成日里听到的不是大臣吵吵嚷嚷的争论声,便是地牢里犯人的哀嚎声,此刻晏温乍然听见小姑娘娇滴滴的声音,竟觉得有些意外地悦耳。

    然而这并不能让他放过她。

    这几日他没去找她,便是想着,她一个姑娘家如今也长大了,去青楼这件事,他身为兄长不便同她多说。

    晏温思量着,她定会向从前那般来主动承认错误,到时他便既往不咎,只罚她抄上一千遍清心诀。

    一来让她收收心,二来,她也就没那么多心思成日里用在他身上了。

    待到一千遍抄完,最早也是一个月后,那时候差不多就能将她同裴词安的事情定下来了。

    晏温又不紧不慢地翻了一页书,等着她自己进来认错,然后就听见李福安“哎哟”一声,说了句:

    “公主真不巧,殿下尚在书房还未回来,这天儿也黑了,您要不先回,有什么事儿我替您转告殿下?”

    晏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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