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吓了一跳,声音都变调了:“怎么身上还带血?你受伤了?” 看到她这鲜活惊慌的模样,沈时恩忍不住笑出了声,“都说我身上脏了,非要靠过来。” 到了这一刻,沈时恩才知道今夜不是一场梦,他的阿桃还全须全尾好好地活着! 从县城离开往北赶了快半个月路,沈时恩才打听到了萧珏的踪迹。 不过一直没有机会见他。 明明去的时候远远地瞧他一眼就好,但萧珏到底是他长姐留下的唯一血脉,是他的骨肉至亲。 远远地瞧过之后不知道怎么心就不满足了。 但萧珏贵为太子,御前带刀侍卫和暗卫加起来数量过百。 沈时恩到底不是神仙,不可能瞒过那么些耳目。 后头他看萧珏也没有什么危险——都知道太子是代替皇帝来的体察民情的,当地的官员和乡绅虽然存在弄虚作假的情况,却也没胆大到敢对太子下手,而且连沈时恩都不敢掉以轻心的侍卫暗卫,旁人就不敢等闲视之了,所以他便动身回来了。 没想到回程刚过半,深夜里就遇上地龙翻身。 沈时恩自然不用说,很轻松地就躲开了,可躲开之后看着满目疮痍的大地,想到远在小县城的姜桃……整颗心都被揪起来了。 他只能安慰自己姜桃福泽深厚,又素来聪明伶俐,家里还有三个弟弟,还有雪团儿这么只珍奇异兽在,肯定是能安然脱身的。 可想是这么想,他的脚步也不敢再停留半刻,连脑子都是一片空白的。 后头他经过了其他地方,便是州府那样的大地方都已经彻底乱了,因为死伤过多,当地的衙门来不及做出应对,烧杀抢掠的事比比皆是。 他身上的血便是这么来的——杀了一个趁乱打劫了钱财不说,还意图对少女不轨的男人。 后头终于回到县城,街道上有捕快和士兵巡街,百姓们的伤情看着也没有那么严重,倒是比外头安稳许多。 但到底还没有见到姜桃,他提到嗓子眼的心还是放不下来。 又一路奔回已经成了一片废墟的茶壶巷,正好遇到了王氏的男人。 王氏的男人就在巷口临时搭建的简易窝棚过夜,见了他就道:“沈兄弟总算回来了,你家娘子在苏宅那里,我媳妇她们也跟着一道去了……” 沈时恩没心思和他闲聊,拱手致谢之后便离开了。 而后他便寻到了这里。 他进屋的时候姜桃还睡得香甜,屋里安静地只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 月光倾泻进来,给她本就秀美的面容蒙上了一层白纱,顿时显得有些不真切。 他不自觉地就放轻了手脚,生怕打破这静谧美好的画面,也怕眼前的景象不过是他的南柯一梦。 一直到姜桃醒了,笑着同他说话,这种不真切的感觉还是那么强烈。 直到看到她慌乱地小声惊叫起来,那么鲜活那么可爱,沈时恩才确定这不是一场梦,他真的回到他的阿桃身边了,而且她还好好的。 “不是我的血,没有受伤。”沈时恩解释着,随后又垂下眼,声音越发低沉沙哑地道:“对不起,我……我不知道会这样。” 如果早知道他离开的这段时间会发生这样的大灾,便是刀架在脖子上,他也不会离开姜桃半步的。 “说这些做什么?”姜桃摸了快帕子擦手,抿唇道:“天灾这种事情也不是你我能预料的。” 再说发生地震之后,她也担心沈时恩,但知道以他的本事自保完全没问题,而且可能他在外孤身作战的时候,比在县城拖家带口还安全呢。但知道归知道,心里某个地方到底还是揪着。 她都这样了,沈时恩想着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该操心成什么样了呢? “我知道。”沈时恩拉着她的手紧紧攥在手里,“但还是对不起。” 幸亏姜桃什么事都没有,若她真有个闪失……他不敢设想。 “不说这些了。”姜桃起身打开衣柜,地震前收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