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回屋的时候,他看到个高挑的男子身影在自家厢房门口鬼鬼祟祟的。 她往前走了两步,那男子下转了过来,姜桃认出这是大房的姜柏。 姜桃喊了他声大堂兄,姜柏猛然被她这么喊,脸上浮现出了丝不自然的神色,道:“阿桃起的真早。” 姜桃没怎么和他打过交道,但是原身的记忆里却是不怎么待见这个大堂兄的——他跟着原身的爹念书,念了好些年也没有半点功名,但却养出了自命清高的性子,每回回家都不和堂兄弟姐妹的说话,就算说上几句也很是不耐烦。而且对原身的爹也不是很恭敬,隐隐地透出股‘我考不上功名不是我没本事,而是你不会教学生’的怨念。 所以姜桃也没给他什么好脸色,淡淡地说:“大堂兄起的也早,不知道大堂兄在这儿做什么?” 三房共三间屋子,间是原身爹娘带着小姜霖起住的主屋,另间是姜桃住的厢房,还有就是这间上了锁的,原身她爹的书房。 姜柏说没做什么,看书看累了走到这里散散步。 这说辞姜桃方才才听了姜杨说过次,此时当然更不可能相信。她也不接话,只狐疑地把姜柏上下打量着。 姜柏从前直觉得这堂妹空长了个好脸蛋,说是秀才家的闺女,但其实也没长脑子,和这村里的蠢村姑没什么区别。但也不知道怎么,今日被她这探究深沉的目光打量,他还真就不自在起来。 想着拿书也不急在这时,姜柏也没多待,说自己散够步了,回去看书了,就快步离开了。 等他走了,姜桃在他方才站着的地方捡到了个小纸包。 纸包打开,里头是些白色的粉末。 她托着纸包放鼻子前闻了闻,隐隐闻到了豆子的腥气。 姜桃在现代的时候看过很多书,尤其爱看各种医药相关的,此时心里已经猜到了些,但也不敢托大。她把纸包包好,又返身出了姜家,去村口寻那个挑夫。 挑夫正在村口等牛车,没怎么费工夫就找到了。 姜桃托他把粉末送到城里药铺询问里头是什么东西,挑夫连声应好,也不肯再收她的银钱,说他家就在隔壁村,反正还要进城,拐趟药铺傍晚回来的时候捎个话,也不费什么功夫。 姜桃同他道了谢回了家。 正屋里姜杨和小姜霖已经把她买的东西都拆出来了,小姜霖看到了他姐姐给他买的新棉袄和小零嘴儿乐得在屋里直蹦跶,等见到了姜桃,他小炮弹似的扑过去抱上了姜桃的腰,说姐姐最好了,像仙女样又好看又有本事,还会疼人,他最喜欢姐姐了! 姜桃很受用地听了通彩虹屁,让她去把小鸡仔都放起来,别让雪团儿都吃了。 小姜霖就咯咯笑着去和小鸡仔玩了。 比起这激动的小胖子,姜杨的反应都显得平静了很多。 他把姜桃给他买的笔墨和新衣服归拢在处,蹙着眉头道问她这趟又花了多少? 姜桃以为他要说她乱花钱,便解释说没有多少,共花了二两半,还剩下七两半的,足够给他和姜杨包压岁钱,另外还够了他来年的半束脩,等过完年再卖完批,就完全够他的束脩和他们生活了,她都是做好了计划的。 谁知道姜杨听了眉头却没有舒展,反而显得更不高兴了,站起身道:“谁让你给我攒束脩了?爷奶都说了往后爹娘不在了,他们会给我出的。” 姜桃也不明白他为什么生气,就说:“爷奶说是那么说,但是他们的银钱也是留着他们养老的,而且爷奶的进项除了田地里有限的,就是其他两房交到公的。真由他们出了,其他两房指不定要怎么想,闹得家宅不宁的,惹人心烦。我是你姐姐,我给你出了他们就没话说了,你也能安心读书,不用矮他们头。” 姜杨不悦地撇着嘴角打了布帘子离开了。 姜桃依旧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小姜霖捧着小篮子凑到她身边说:“姐姐别管那个别扭精。” “又没规矩是不是?” 被轻捏住了胖脸蛋,小姜霖这才改口道:“哥哥本来就别扭嘛,刚我们拆东西的时候他还挺高兴的,但也不知道为什么拆着拆着他的脸就越拉越长,嘟囔着什么‘那样辛苦的赚钱,怎么样东西都不给自己买’就黑了脸。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反正那股别扭劲儿就让人烦得很。” 姜桃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姜杨是恼她光记着给他们买东西,却没把银钱花到自己身上,也难怪她说了后头其他的计划,他的脸色就越难看。 “你哥哥是心疼我呢。”姜桃叹息了声,又和小姜霖解释了番。 小姜霖听完才恍然道:“啊,原来是这样。”接着继续小声嘀咕,“那他有话不能直接说嘛?那脸拉的,像姐姐欠了他的银钱不还样。果然是个别扭精……哎哎,姐姐别捏了,我不讲了。” 姜桃把手松开了,放她去玩,她则去姜杨屋里找人。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