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来买东西的,是想来卖东西的。” 掌柜脸上的笑容不变,但口中却道:“那怕是辛苦姑娘白跑一趟了,我们这绣庄是从京城开过来的,在这处的这家虽然是分号,但绣品却也是京城自家绣坊里产出的,我们并不收旁人卖的。” 天下大一些的绣庄都会有自己的绣坊,里头的绣娘都是签了长契,十来岁就开始由老师父培养出来的。但绣庄既然是做买卖的,只要有利可图,也是会从旁人手里收绣品。 只是这偏远之地,富贵人家不多,有眼界的人也不多。 芙蓉绣坊刚开张的时候,便有很多人拿了自己绣品来卖。 初时掌柜的还帮着掌掌眼,但看到的不过都些不像样的东西,久而久之也就不从本地收购了。 姜桃并不以为意,继续道:“我特地从村子里赶来的,路上就花费了快两三刻钟,劳烦掌柜的帮我看一眼,要真是不成,我一定不再纠缠。” 姜桃年纪不大,又生得肤白貌美,说话轻声细气,进退得宜,神情亦是不卑不亢,饶是掌柜的这样阅人无数的,一时间也有些不忍心让她失望。 他带着姜桃到了柜台边,让她把绣品拿出来,心里已经想着一会儿要说的回绝的话,只想着说辞要婉转一些,让这小姑娘不至于太过难堪。 四条帕子被放了出来,掌柜的先瞧料子和锁边。 料子是普通的好料子,但并不算名贵稀有,锁边的针脚也细密周正,看得出绣工基础扎实。 掌柜的依旧面不改色,但当她看到帕子角落绣的图案的时候,眼中就闪现出了惊艳的光芒。 图案不过是春桃夏荷秋菊冬梅这些常见的样子,但却绣的栩栩如生,每一片花瓣和叶片的脉络都清晰可见,上头的蝴蝶振翅而起,仿佛真的要飞出手帕一般,另一条上的喜鹊更是毛羽蓬松,纤毫毕现,无比的讨喜可爱……别说用针线绣成这样的,就是用笔能画成这样的,掌柜的生平都没见过几回。 他上手摸了摸针脚,才确定眼前的帕子并不是用了什么掩人耳目的法子,而是真的一针一线绣出来的。 只可惜这帕子的绣法有些普通,更被料子、用线所累,不然不说在这城里卖,就是送到京城去,也并不会比经验老道的绣娘的作品逊色。 掌柜的将每条帕子都看了又看,摸了又摸,半晌之后才开口道:“好一位厉害的绣娘。” 这样的功底非数年苦练不得,掌柜的已经下意识地以为是姜桃家里的长辈绣的,让她这小辈出来变卖而已。 姜桃也没有多做解释,“掌柜的看着不错就好,不知道能出什么样的价钱?” 她没有直接说要卖,而是询问价钱,意思也就是提醒掌柜的别想着压价,她还可以找别家绣庄接着问。 掌柜的沉吟半晌,最后试探着问:“一套二两银子,姑娘看这价格如何?” 二两银子,在姜桃的认知里算是一个偏低的价格。毕竟从前她师父的绣品,就算是最不起眼的抹额之类的,也要卖到上百两。她自然不能和师父那样的大家相提并论,但一身本事全是师父心血所授,身价肯定不值这些。 但是眼下她不能提自己的师承,连师父所创的技法也不敢用,帕子所用的底料和彩线也是普通货色,又是第一次拿绣品来卖,卖不出价也属正常。她进店之前在街上逛着的时候,就看到街边小摊上也有手帕在卖,昂贵一些的一条至多也不过半钱到一钱银子,用料也比她的好。二两银子的价格还算厚道。 姜桃沉吟不语,掌柜的怕她后悔,又有些着急地道:“实在不是老夫要压姑娘的价,而是老夫权力有限。这样吧,我再给姑娘加一两银子!” 其实掌柜的没说的是,他权力有限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他们商号的少东家最近就在此处,对这家分号的盈利情况很不满意,这个档口他也不敢冒然再花更高的价钱收购,生怕惹得少东家不快。 一下子加了一两,姜桃也不犹豫了,道:“价钱有些低,但我想和贵店长期合作,这价格自然好说。只是得麻烦掌柜的一点,若我还要在此处变卖绣品,不知道掌柜的能不能以优惠的价格卖我一些布料和彩线?” 绣庄购买这些的渠道多得很,成本价格本就比市面上便宜很多,掌柜的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道:“这自然好说,一定给姑娘一个满意的价格。” 很快,三两银子到了姜桃的口袋里。 她印象中姜杨的学费是不止这些的,因为他的老师是本地颇有名望的举人——比原身的爹还厉害许多,这也是为什么原身的爹为什么没有亲自教导儿子念书的原因。 所以姜桃没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