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玉婵愣住,倏地红了眼眶,“你不要我伺候了么?” 江悬仍旧面色淡然,端起茶杯,微微垂下眼睫:“萧承邺已死,你无需留在我身边了。” “公子……?” “我知道,将军府中帮萧承邺传信的人是你,监视我一举一动、将我服用万木春一事告知萧承邺的人也是你,事已至此,我不想再追究过去的事,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但不管你是什么理由,我对你,都无法再像过去那样毫无芥蒂了。” 江悬说完,玉婵脑袋里轰的一声,扑通跪下,惊慌失色道:“公子……你何时……” 江悬闭了闭眼:“果真是你么?” 玉婵愣住,反应过来江悬在诈她,又悔又怕,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公子……对不起,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你,都是皇上逼我的,对不起公子……”她哭得伤心欲绝,比起面对责罚的恐惧,更多是自责和愧疚。江悬静静看着她,许久,悄然移开目光,眼底浮现一抹不忍,然而终是没说什么。 玉婵仍在哭泣,她比任何人都知道江悬做出的决定有多么无法改变,七年主仆一场,说不悔恨是假的,可是从一开始、从萧承邺将她唯一相依为命的姐姐接入宫中软禁起来开始,她便别无选择,只能听萧承邺的话。好在萧承邺并不让她做许多事,让她时常有自己只是江悬身边一个普通丫鬟的错觉。本以为萧承邺已死,姐姐随其他宫女一起被新帝恩准出宫,她便能从此安心留在江悬身边,当过去的一切都不曾发生,可江悬竟敏锐至此,将她最后的希望也打碎了。 江悬道:“起来吧。不要哭了。” 玉婵抬起头,自知今日一别将是永别,泪水湿了满脸,哽咽道:“公子……以后要多保重。记得按时喝药,听张太医的话,千万保重……” 江悬垂眸看她,最后一次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你也是,多保重。” 玉婵是怎样离开的,谢烬又是何时进来的,江悬都不曾注意。 过去的七年好像一场梦,那座四方金笼中的一切,无论人还是事,都已渐渐离他远去,徒留给他一副病体,还有一颗落寞的、盛满了风霜雨雪的心。 谢烬站在他面前,拥抱住他,让他倚靠在自己身上。 江悬闭上眼睛,轻声问:“我是不是太冷漠苛刻了?” 谢烬摇摇头:“她对这一天,应当也早有准备。何况现在这样,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一个好的结果。” “谢谢你安慰我。” “我真心这样想,阿雪。” “岐川……”江悬抬起头,嘴上说着不在意,还是悄悄红了眼眶,“我只有你了。” 在皇宫的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