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夙微微一笑:“是。” 二人来到茶几前,江悬问林夙:“我扶林先生入座?” 林夙面上仍旧沉静:“好。” 茶几摆在窗边,左右各放一只蒲团,一旁立着一小小炭盆,供人烤手取暖。窗外园景清丽,雪后别有一番意趣。江悬卧床那几日,谢烬叫人将这处院子内外整修过,房里添置了许多东西,书柜竹帘、古玩茶具、香炉屏风……一应俱全。 江悬走到林夙身边,弯腰搀扶住林夙手臂,林夙借力起身,二人靠近,林夙的面具近在咫尺。 江悬一滞,目光落在面具后的耳朵和脖颈。 被长发遮掩,并不能看得真切。但江悬分明记得那人右耳上有一粒小痣,林夙却没有。 真的是自己认错了吗……可林夙身上的气息那样熟悉,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令江悬感到如此。 “江公子。”林夙蓦地出声,打断江悬思绪。 江悬稳了稳心神,扶着林夙慢慢坐下,说:“抱歉,看到林先生,总想起一位故人。” “哦?”林夙问,“什么故人,与在下像么?” 江悬坐回自己位置,淡淡一笑:“不。几乎毫无相像之处。” “那江公子为何……” “直觉罢了。” “斗胆问一句,公子直觉平日里准么?” “有时准,有时不准。” 玉婵进来为二人上茶,谈话暂且中断。江悬没看玉婵,仍旧直勾勾端详着林夙,不管自己目光是否无礼。而林夙一派坦然,面对江悬审视,丝毫没有表现得不自在。 待玉婵退下,林夙端起茶杯,不紧不慢问:“江公子瞧这半天,可有瞧出不对?” 江悬摇摇头,坦然回答:“没有。” “那看来在下并非公子故人。” “或许罢。”江悬笑笑,换了话题,“林先生瞧着年轻,不知今年多大了?” 林夙回答:“二十八岁。” “好巧,我那位故人若还活着,今年也是二十八岁。他死的时候方及弱冠,一晃眼,我都比他那时年纪大了。” “听王爷提起过,江公子有位兄长,莫非……” “是。” 林夙面露遗憾,微微垂眸道:“斯人已去,公子节哀。” 江悬看着林夙,笑笑,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这么久过去,已不会像最初那样悲痛了。只是遇见先生,才忽然想起他。” 林夙没有说话。 窗外日光和煦,阳光铺洒在雪地上,闪烁着细碎的金光。江悬没再看林夙,只是捏着茶杯,将目光投向窗外某处。 ——怎会不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