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沉默了一会儿,他来到江悬床边,半蹲下来,轻轻抚摸江悬额头:“阿雪。” “你该走了。” “可是我不放心你。” 谢烬的声音比平日沙哑,带着一点隐忍的心疼与难过,和江悬昏睡中听到的那道声音似乎一样。 江悬睁开眼睛,看着谢烬,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放心。我不会死。” 谢烬也笑,笑意却只浮在唇角,目光仍是难过的。 “你不许骗我。” “嗯。” “好好养病。” “好。” …… 谢烬离开了,背影消失在漆黑的夜幕中。 江悬一直看着那扇窗户,直到寝殿的门重新推开,萧承邺进来,绕过屏风,出现在他的视线。 江悬收回目光,默默将头转到一边。 萧承邺看见他的动作,眸色沉了一沉。 后面跟着张太医和何瑞,再往后是玉婵。一时间小小的卧房拥挤了起来,萧承邺坐下,侧身瞥了一眼:“张临渊。” 张太医走上前:“是。” 萧承邺脸色阴沉了一天,映雪宫上下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在他面前多说一个字。张太医也是一副压抑沉重的模样,走到江悬床边,顿了顿,说:“公子。” 江悬伸出自己的左手。 ——脉象仍旧微弱,却没了白日里山穷水尽的断绝之意。 张太医面色稍有和缓,但也知道这不是自己的功劳。思忖片刻,他说:“气郁内伤,心脉失养,在下先为公子施针看看。” 江悬把头别到一边,闭上眼睛不说话。 身后萧承邺淡淡道:“你尽管做。” 张太医颔首:“是。” 一根接一根银针刺入穴位,江悬皱紧眉头,眼角微微抽搐。 张太医停下,问:“这里痛得厉害么?” 江悬发出一声微弱的痛鸣,算是回答。 一共施了十针,许是江悬太过虚弱,这次竟痛得满头冷汗,发丝如水草般一缕一缕粘黏。张太医收起针包,说:“我为公子开一副固本培元的药,之后几天切记卧床静养,不可受凉,不可劳累。” 这话比起对江悬说,倒更像对萧承邺说的。 萧承邺面上不辨喜怒,说:“退下吧。” “是。” 太医和宫人一一退下,萧承邺反常地坐着没有动,就这样静静看着江悬。 看了一会儿,他说:“我越来越看不懂,你究竟是想活还是不想活。” 江悬目光落在空气里某处,神情麻木而冷淡:“有时候想活,有时候不想活,都是说不准的事。”——不过现在,不想活的时候占多数。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