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表哥都应该是有相爱的姑娘,那她肯定不能去横插一脚,白白耽误他的姻缘了。 郑沅不知道的是,吴绍轩虽是与郑峰打闹,却时时关注着这个表妹,心下微微放松。他来洛城之前,被父亲母亲叔叔叮嘱了又叮嘱,都是说这个表妹胆小体弱,一定得小心的哄着些。 可是现下看来,这个表妹并不是那样胆小,身量看着也还好并不弱,而且也没有他们担心的那样不好相处呢。 郑沅回了沐春园,一五一十将父亲的情况说给祖母听。 老夫人听了,却是良久不曾做声,许久才念了句佛语,起身往佛堂走去。郑沅跟着一起去了,祖孙俩在佛堂,一直跪倒晚膳之前,才起身。 郑沅问道:“祖母陪父亲一道用膳吗?” 老夫人沉默片刻,摇头道:“我不去,沅儿自去吧。” 郑沅抬头问道:“祖母,孙女有一件事情,总是不大明白。” 老夫人看着她,并不曾让她开口。 “祖母,书院有个同窗,叫做江筠蓉,是江掌院的孙女,为人高傲自负,很多学生都不喜欢她那张能说会道的嘴。可是夏初我与袁婷婷险些出事的时候,方知她心肠很好,热心得很。可是为什么这样一个好人,友人却不多呢?” 老夫人抿着唇,有些凌厉的看着郑沅,见她只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心肠又软了半截:“沅儿,人与人总是不同的。” 郑沅点头道:“是,我从前也是这么想。从前父亲与孙女不亲,哥哥与孙女不亲,其他人与孙女都不亲。祖母曾与孙女说过,若不走出去,怎么能知道哪些人是与自己志同道合之人呢?譬如江筠蓉,若不是发生那件事情,恐怕我与袁婷婷这辈子,都不会与之交好。” 她见祖母脸色缓和,忙接着说道:“譬如……我不认识舅舅,也不认识表哥,但我知道他们喜欢我,待我好,所以我会敞开心怀。若我不愿意,恐怕舅舅表哥试探了一次两次三次,渐渐灰了心,也不敢再多试探——等他们回去悦城,是试探也试探不成了。” 老夫人深吸一口气:“你说得不错,人与人总是要坦诚相待,才能有所交流,不然只会渐行渐远。” 郑沅又道:“父亲疼我,因为他是我父亲,父女天性如此。可我觉得并不全对,从前我总觉得父亲更喜欢郑芙,更疼爱郑芷。我不敢亲近,他也以为我不好亲近,于是我们便渐行渐远。祖母,我不想这样,与其被动的等着,不如主动告诉父亲,我敬他爱他,我以他为傲。” 老夫人怅然站起来,看着窗外良久,深秋了,树叶几乎都掉光了。她想起从前,每年槐儿回来都会来看她,那么大个人了,还如孩童一般伏在她膝前。 夫君严肃,失了松儿之后便格外望子成龙一些,见天儿督促槐儿上进。可槐儿不算聪明,又没什么主见,也只能每年伏在她膝前的时候,可以示弱一回,可以脆弱一回。 当时的她,何尝不是觉得槐儿太过无用,不及松儿半分?所以渐渐的,他也不爱跟他讲那些委屈。 郑沅轻声说着:“父亲将我们赶出来,我连他伤得怎么样都不晓得。祖母,父亲不是追求权势地位的人,这个大元帅,是他拿命换来的。可是天大的福分,也得有命来享对不对?父亲他为的是将军府,是为了让我们过得更好。” 老夫人苦笑一声:“说来说去,不就是想我心疼你父亲?既然如此,就看在沅儿的面子上,与他一道用膳吧。” 郑沅高兴得跳起来,说道:“祖母答应了?太好了,我这便让人去告诉父亲。” 老夫人拦住她说道:“不就是多副碗筷的事情,何须这般急切?我们直接过去吧。” 祖孙二人一路走到前厅,郑伟槐见到母亲,大吃一惊,急忙上前来搀扶,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母亲,您……您怎么过来了?” 老夫人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想到沅儿的话,脸色缓和了些,说道:“沅儿舅舅过来了,于情于理,也该替他们接接风才对。” 吴英羿受宠若惊,行礼说道:“老夫人您太客气了,我是晚辈,原就该我来拜见老夫人您的。” 老夫人扬扬手:“你们一路辛苦了。” 依旧分了两桌,郑伟槐今日高兴得很,声音也洪亮许多,对郑伟柏笑道:“这么些年在外征战,倒是辛苦大哥了。” 郑伟柏拍拍他的肩膀:“我算不得辛苦,你是为了整个家族在拼。如今也好了,可以好生歇个一年两年。” 小赵氏听了这话,心中不由得开心了些许,她总觉得自己没怀上孩子,就是将军总也不在家的缘故。若是一直留在家里,说不准就能怀上了。她才三十出头,还有机会,要赶紧让姐姐给她找个好点的大夫调理调理身子。 老夫人问道:“吴三爷暂且不回去吧?” 吴英羿忙应了:“老夫人,我这次来洛城,还有一点旁的事情,绍轩他……总是要等到开了春再走。”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