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竿见影,药到病除之效。 刘徇心意稍平,知事不宜迟, 再不作停留,横抱着阿姝快步回屋落于床榻, 命婢子将那陶瓶中的解药以水冲开, 亲自喂于阿姝口中。 阿姝已是神智错乱,一面拼命的推拒,一面胡乱的拉扯着身上衣物, 瞧得刘徇双目赤红,心猿意马,却不得不暂先将她双手困住,轻言细语的低哄:“勿急,邪药伤身,先饮下解药才好。” 半推半就间,他一手搂着她靠在胸前,一手轻抬她下颚,示意婢女将药一勺一勺喂进那两片鲜润的红唇间。 她下意识抗拒,令大半深色药汁自唇角溢出滑落,在雪白的面颊脖间留下一道刺目的痕迹,最后隐入衣料间。 刘徇双目紧紧凝着那道深色药渍,只觉头脑发热,血液上涌,冲动之下,不顾众婢子目光,猛的拿起碗将药汁一口饮下,直接俯身,覆上那两片娇艳欲滴的红唇,亲自将药汁哺入。 周遭一时静了。 数个婢子目瞪口呆望着素日里以君子之面示人,目下却忽然行止放浪的刘徇,纷纷噤声,面面相觑,尤其方才替阿姝喂药的那个,连手中的木勺都惊得落在地上,发出“噔”的一声,十分突兀。 刘徇原本头晕眼热,思绪混沌,甫一贴上那两片绵软的娇唇,便不愿再退开,听那突兀的一声响,方惊醒,猝然松口,一面平复着紊乱的呼吸,一面轻咳一声,佯作正经状,煞有介事扫视众人,肃然道:“如此快些,不至浪费此药。” 众婢子虽觉惊异,却无人敢置喙,只个个乖觉低首,十分体谅的自行退出殿外,将门轻阖上。 煌煌灯火下,顿时只余二人。 那解药仿佛起了效,方才挣扎混沌的阿姝,此刻平复了许多,只将面埋在他怀中,状似顺从,实则浑身上下,正极细微的轻颤着。 “赵姬,你可好些了?”刘徇也觉自己方才实在冲动,此刻不愿像个被迷了眼的毛头小子似的,只得强压着心底狎思,伸手欲将她脸庞自怀中捧出。 这一捧,却令他一惊。 那双楚楚美目此刻正泪水涟涟,粉颊边满是湿腻,连带着将他的掌心也盈了湿意。 原来她浑身的轻颤,竟是无声的哭泣! 是了,今日之境地,若换作男子,也早该吓得六神无主,更何况是个素来娇贵的女子。 他心底猛的划过一阵酸意,愧疚之感涌起,一下便将方才旖旎的念头压过,愣愣望着,半晌说不出话。 阿姝方才饮下药汁片刻,体内燥热虽未全消,理智却已回笼大半,方才因紧张与药效发作而生生压下的惊惶恐惧统统袭来,令她再抑制不住流下泪来。 初时只是压抑的无声抽噎,此刻被刘徇望着,渐渐如开了闸的洪水,由小声呜咽,化作嚎啕而哭,通红的眼眶,起伏的胸口,与凌乱的鬓发,令她如稚子般委屈得教人心底抽痛。 刘徇双眉紧蹙,望着她这幅梨花带雨的楚楚之态,轻叹一声,不由展开双臂,重又将她搂在怀中,一面轻拍着她背,一面哑着嗓音一遍遍的说“对不起”。 今日之事,来龙去脉虽未查清,却能肯定,定是因他而起。 自西山变故后,他再一次连累了她。 阿姝也不知哭了多久,直到眼中泪水流干,才抽噎着止了哭泣, 她伸手抹了抹肿如核桃的双眼,仿佛下定决心似的,自他怀中微微退开道:“求大王允妾归邯郸吧。” 刘徇欲替她拭泪的手在半途中僵了僵,随即又自然的抚上,柔声哄道:“赵姬,莫说气话。” 阿姝往后稍退,躲开他的大掌,端正的跽坐下,一本正经肃然道:“大王,这不是气话,我真心求去。自嫁大王以来,我日日战战兢兢,如今,实在已受不住了。”她说着,竟是双手于身前持平,端端正正行了个拜礼,“请大王允妾归。” 刘徇心绪复杂,沉默不语。他原以为她会惊恐会生气,会埋冤会委屈,却不想,她一阵发泄般的哭泣后,便如此镇定的要归邯郸。 这仿佛是在他面上狠狠打了个耳光。 身为堂堂丈夫,不能保妻平安顺遂,着实有些失败。 他下意识移开双目道:“此事暂先不提,我自去外头瞧瞧查出了什么,你定已累了,勿再等我,先行安寝吧。”说罢,逃也似的离开,命屋外的婢子入内服侍。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