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时——他紧绷着神经与阿列克赛进行正面对峙的那一刻,他的大脑踌躇在过去与食死徒失误性的接触引发的困局和之后他寸步难行的生活,却偏偏联想到了一个最不该出现的念头。巴蒂想到了斯拉文卡,而她就站在他身后。 他想到她,并非是出于体贴的担忧,只是出于对自己的担忧。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在这个错误后等着他的是无数个巨大压力的后果,他却偏偏想到了一个最不合时宜的——他害怕这个错误会让他在与斯拉文卡的博弈中走向劣势,尽管斯拉文卡未曾有意。 他做了一个很失败的动作,这像是一场空前的雪崩危机,紧接着便是他被父亲训斥的狼狈。但那还不是最糟的,巴蒂已经在十几年间学会了呵斥的忍耐法则,而斯拉文卡正巧瞧见这一幕,才是最令他倍受打击的。巴蒂不止一次回忆着那个场景,那双蓝色眼睛里震惊过后的怜悯让他能从夜半梦乡中作呕而醒,一度这世界上最让他不能接受的便是他自作主张认定的对手对他产生的可怜之情。 他不需要她的可怜,他不想要斯拉文卡的心疼。这种感觉像是生吞了一只携带剧毒鳞粉的大角蝶,在他腹中搅得人心神不宁。 审讯室发生过的场景对他产生了长久的影响,有一段时间,巴蒂一直秉持着他应该就此远离斯拉文卡的念头,他们靠得太近会把彼此灼伤,又或许只有他要承受这份反复的自我消耗。他没有喜欢过什么女孩,应该说他从来都没打心底真正喜欢过什么人,他总是对其他人抱着或多或少的偏见,他总是带着挑剔的眼镜审视他人,正因如此,斯拉文卡的存在才会那么不同。 他对她投入了太多的关注,这种关注实在有些不同寻常,以至于当巴蒂认定他应该要远离对方的同时,他朦胧的意识到自己实际很难真的远离她。 斯拉文卡给予他的压力,她给他的警觉,那些嫉妒心、偏离他预判的表现,这些种种都变为了一种动力,驱使着巴蒂去不断地自我审视,向上应变。他永远都不会承认,这正是他需要的——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力量将他从傲慢、愚昧与泥潭一样愈加混乱的原生家庭中拉扯出来。 在为他人生第一次的诉讼做准备过程中,他自作聪明的送了斯拉文卡暧昧礼物,他们在旋转门的会面让他短暂的沉浸在自己放出的烟雾弹接近成功的得意中。如果斯拉文卡能喜欢上他(实际上那时他已经笃信她跟其她人一样傻傻的喜欢上了他),那么巴蒂或许能从这场无形的战役中夺得回一部分尊严,以及一些别的东西。 巴蒂想象着斯拉文卡感情上对他的倾慕,甚至她可能产生的爱意,他愈发发觉自己十分享受这种被喜欢的感觉,再准确的说是被斯拉文卡喜欢的感觉,除了有他自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