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一方面在拒绝否定自己,另一方面则是在刺激姜星火,赶紧杀了他。 姜星火凝视着已经趋于癫狂的朱允炆,忽然一手推开他的双臂,然后用力一掼,朱允炆便踉跄地倒在了槐树下。 “锵~” 姜星火腰间的长刀出了鞘。 “你也不知道。” 朱允炆用双手撑着地,但旋即就放弃了,躺平似地靠在树干上。 “朕这一生.过得好累杀了朕吧。” 但姜星火却只解下来刀鞘,凌空抛给了他。 “这就是你缺的东西。” 朱允炆看着砸在他小肚腩上的刀鞘,有些茫然。 “你明面上滥信那些士大夫,暗地里自己干纲独断,可你不读史,年纪太轻、气又太盛,自觉天命加身无往不利,你拿着太祖高皇帝留给你无坚不摧的刀肆意挥动的时候,从来没有注意到,刀身已经出现了一道道裂缝,这把刀,你一次又一次地强行驾驭他,却从没有在鞘中温养过!” 朱允炆呆怔了片刻,姜星火的话语,像是一把尖刀一般,剖开了他内心看起来完全包围的防御。 杀人,还要诛心。 或许真的是这样吧 朱允炆的目光没有焦点地看着刀鞘略微翻边的皮毛。 他是一个极度自负、充满了优越感的人。 他从小就在整个世界上最优渥的环境中长大,从朱雄英离世,母妃转正的那时候开始,朱允炆就知道,自己将会是这个庞大帝国的继承人。 最后他做到了,在母妃的教导下,他隐藏了自己的自负,表现得孝顺恭谨,获得了皇爷爷的喜爱,在皇爷爷的帮助下,扫清了登上皇位的几乎一切障碍。 为什么说几乎呢? 因为还有他那些讨厌的叔叔,依旧活着。 所以刚刚登基,朱元璋尸骨未寒,朱允炆就迫不及待地开始了削藩。 最初,没有人敢反抗他。 看着那些原本被自己所仰视的叔叔,成了自己手中的泥人玩具,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想用脚踩个稀烂就可以用脚踩个稀烂,朱允炆膨胀了。 他觉得自己权力是无限大的,四海之内,为所欲为。 直到燕王朱棣奉天靖难,起兵将他掀下了皇位。 可朱允炆一直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或者说,他其实知道答案,但拒绝思考这些问题。 朱允炆从来都不是一个没主见的人。 相反,他很有主见。 看起来他什么都听齐泰黄子澄那帮人的,但实际上,是他只听他想听的那部分。 齐泰黄子澄等人的建议,不过是朱允炆藉由他们的口来说出自己的心声罢了。 而朱允炆也清楚,姜星火说的是对的。 耿炳文匆忙进军真定、李景隆接手后带领南军在天寒地冻中攻城、命令何福和平安、盛庸合兵一处毕其功于一役.其实这些最初决策的制定人并不是这些前线的将领,恰恰是朱允炆自己。 哪怕是到了最后,燕军二十万铁骑南下,看起来摧枯拉朽势不可挡。 可实际上,燕军没船,面对重兵防守的江淮防线是是过不去的。 所以只要沉住气,让何福和梅殷守城不出,让平安和盛庸合兵一处一起赶过来,而不是有距离差被先后击破,哪怕依旧有重创燕军或是把战争继续拖延下去的希望。 可朱允炆自己做的每一个初始决定,都太急了。 “如果能收刀回鞘,忍一忍.” 朱允炆有些怅然。 如果他不把宁王逼迫的那么紧,如果他能耐下性子慢慢围困燕军,如果能多给耿炳文一些时间,如果能让李景隆等到开春再行动,如果他能沉住气死守江淮防线一切的一切,都可能改变。 可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或许你说的是对的。” 已经被诛心的朱允炆沉默了片刻,只是干脆利落地说道:“杀了朕吧,拿着朕的人头去找你的陛下邀功。” 姜星火突然笑了笑,看着朱允炆,继续说道:“每一个成为过大吸血虫的人,都是这么以自我为中心吗?视百官如家奴,视国库如私产,以一人之心夺万民之心。” 朱允炆彻底靠倒在了树干上,他虽然第一时间没听明白“大吸血虫”是什么意思,但很快就联系上下文知道指的是什么了,但他却百无聊赖道:“从前如此,往后如此,你坐到那个位置上也是如此,那个位置是有魔力的我那个叔叔和我也没什么区别。” “你的叔叔比你更适合当大明的皇帝。”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