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本就是两条线,无形中是有雷池的,想要跨出自己这条线去整人,非常困难。 而且李县令此举,就是在向姜星火纳投名状。 如果是一年、两年前,或许李县令不敢,因为变法的情况并不明朗,贸然上船是容易落水的,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变法的大船扬帆起航,飞扬跋扈的张信更是在有意无意间侵犯了许多人的利益,现在是到了墙倒众人推的时候了。 税卒那边早已经收集到了一些线索,李县令又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小本本,把详细记录的张信罪证一并交付给姜星火,这里面记载的,显然比税卒们探查到的情况,要详实的多。 姜星火靠在椅子上,看着上面的一条条、一件件,不由地感叹,有时候真就是时来天地皆同力,历经千辛万苦最终形成大势后,很多事情,就顺利的多了,甚至有人把需要的东西主动给伱送上门来。 “只是如果国师要把这些提供给都察院的话,还请抹去在下的名字。” 李景隆听着,眉毛皱起,这人他不喜欢,太油滑,想得好处又不想自己出头。 不过转念想想,或许这才是底层文官最正常的反应。 毕竟对于他们来说,或许张信不能把他们怎么样,但被人记恨,总归是不好的。 而御史有“风闻奏事”的权力,所以在已经有不少人证物证的情况下,这位张县令,不一定是要出头的。 姜星火的反应则淡定得多。 沉吟片刻后,姜星火终于点头同意了李县令的提议。 李县令见姜星火答应,立刻站起身来,对姜星火作揖感谢:“多谢国师大人体谅。” “李县令客气了。”姜星火微笑道。 两人相互寒暄了几句之后,就转回到正题上来。 李县令接着道:“这次清丈田亩,已经把我们县城的大部分田地都清丈清楚了,夏税上,能上缴的收成,也全都上缴给了朝廷但是。” “但是什么?” 这老东西忒磨叽,姜星火虽然很想敲他,但还是保持了耐心。 李县令大约也发现自己的问题了,连忙放下抚须的手,加快语速说道:“有些地方上的士绅大户,还是有各种‘投靠’的情形出现,而且竭力隐瞒,光靠胥吏和差役,恐怕是有些阻碍的,不好查清楚。” “你是说这些人跟士绅有勾结,纵使怕自己被砍脑袋,会秉公清丈,但清丈以外的这些投靠问题就不好解决,是这个意思吧?” 现在清田工作,主要包含了三个部分。 第一部分,勒令勋贵及士绅豪强退还非法侵占的田产。 第二部分,清丈田亩,重新登记鱼鳞册。 第三部分,辨别士绅通过各种方式进行“投靠”的问题。 胥吏和差役会掉脑袋,主要是在第二部分上,没有秉公办差,而是用“缩弓”等方法,在丈量土地上,故意帮助有利益往来的士绅,多获得土地。 要知道,他们只需要稍稍动些手脚,积少成多了,那可就是好多额外的土地出来了。 而现在,由于砍脑袋的直观震慑,敢顶风作案,在丈量土地上动手脚的胥吏和差役,基本上是没有了。 毕竟,再多的钱帛,也换不回来自己的脑袋啊! 第一部分,则跟胥吏差役没啥关系。 而第三部分,胥吏差役则存在着不作为的表现,这也就是李县令反映的情况。 也就是说,这些通过各种方式挂到别人名下的士绅土地,一些胥吏和差役是知道具体情况的,他们很清楚,这些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自耕农,其实土地都是被士绅地主所实际控制的,他们在官府的双册上是自耕农,可过的就是佃农的生活。 但是这些胥吏和差役选择闭嘴,不说话。 国朝有法度,他们有人情。 你能把这些不作为的胥吏和差役怎么办呢?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