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堆奏疏,说道:“这些奏疏,都是够资格的大臣们上的密折,你们瞧瞧,这些人中间有不少人是有功之臣,他们都为国立下功劳,朕重用他们,可他们却为了一己私利,说些没头没尾的胡话。” 内阁成员们默不作声,他们知道皇帝说的是真的,这次考成法,触动了很多人的利益,反对声音很大,所以有人私下进言并不足为奇,更何况这批洪武朝末期开始接管庙堂的文官们,经历过洪武大案的斗争,如今掌控朝堂近二十年,根深蒂固,要无视这些人的诉求谈何容易? 而皇帝为什么对内阁成员们说这番话,其实他们也能大概猜到,有些话不仅仅是对他们说的,让他们好好配合姜星火的工作,更多的,是想借他们之口,把话转达给大皇子朱高炽,这才是最关键的。 杨士奇小心道:“陛下的意思是,我们内阁该如何应对走通政司那边的上书?” 这其实是“在姜星火主持内阁这段时间里,如何跟随姜星火做事”的另一种问法,毕竟姜星火和朱高炽,领导内阁的方式肯定是不一样的。 而且再怎么说,朱棣现在对这些密折的定性,还只是“胡话”,而非更严重的性质。 朱棣冷笑道:“国朝自有法度,现在,朕决定拿出杀鸡儆猴的手段,把尸位素餐的庸才一个个拔除,以儆效尤。” 这下子,大家伙的表情都凝滞住了。 内阁几人看着姜星火,显然,事情变得有些微妙了起来。 杨荣心忖:“看来大皇子殿下闭门思过三个月,倒是有些说法的,未必不是陛下对其施加的保护。” 杨士奇更是认定,这次国师接的不是什么好活,而是彻彻底底的脏活,是被皇帝拿来当白手套用了清除变法阻力,对中枢各部寺的人事开刀,这可太得罪人了。 但姜星火却神情不变,反而有几分思索,显然,这次是一个风险与机遇并存的机会,即便是从他个人来说,也是树立威望和扩张势力的好机会,得罪人归得罪人,可既然都要变法了,哪有不得罪的?又不是和和气气去逛秦淮河。 一直没吭声的胡广弱弱地说道:“陛下三思啊。” “三思?朕早就三思过了。” 朱棣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盯着内阁成员们道:“朕原来一直没舍得动他们,是念及旧情,念及太祖高皇帝任用他们,但是现在,也该变一变了,朕若是再无视下去,大明迟早会毁在他们手里!” 皇帝今天对他们说的话,有些出乎意料的多。 这让内阁成员们渐渐回过味来,如果只是跟他们说话,哪需要说这么多? 所以,这些话恐怕都不只是借他们的口对朱高炽说的了,而是对整个朝臣说的。 可皇帝为什么要找他们传话呢? 内阁众人陷入了短暂的思考,可没等他们思考,朱棣就猛地拍案,做越想越气状,说道:“朕岂能饶恕他们?” 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朕要让他们知道,朕的江山,不需要蛀虫!不仅如此,还要将这些庸碌之人统统扫出庙堂,以警示天下!” 这是朱棣登基之后,第一次说这样的话。 在场的内阁成员们,包括胡广在内,都露出惊骇之色。 他们不是害怕皇帝扫除一批尸位素餐的蛀虫,那对他们后续的仕途反而是有利的,因为不管是解缙还是黄淮、金幼孜、胡俨,这些内阁镀金后走出去的人,都是步步高升,他们是害怕朱棣会失控。 毕竟,皇帝虽然登基一年有余,看起来操纵庙堂游刃有余,但性格本质上还是有武夫当国的暴戾,谁也不知道,他会突然做出什么疯狂的事。 不过他们更担心的,还是另外一件事。 而这件事很快就变成了现实。 待他们都意识到后,朱棣又长叹一口气,喃喃自语:“朕近日偶感风寒,身体倒是有些不适,也该好好休养几天,这几天辍朝,有什么奏折,就先都堆着吧。” 可看朱棣这副龙精虎猛的样子,哪像是偶感风寒,身体虚弱到了不能视事的程度?现在披甲上马厮杀一天的力气恐怕都有。 众人心想,完了,皇帝把大皇子关了禁闭,自己退居幕后,把国师推到了前台。 ——事情麻烦大了。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damiNGPumP.cOm